英雄大会,天下侠客们梦寐以求的地方,许多习武之人哪怕没有资格进百强去参加比试也要去小试牛刀。
甚至去英雄大会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一点腿脚功夫都无,就是为了去看那两年一度的万人盛会。
英雄大会两年举办一次,年过十六的习武之人可前去比试,比试主要分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为期一个月的擂台赛,擂台的守擂方是上一届的一百强选手,踢馆则是由不在榜单的挑战者上届百强中挑人挑战。
第二阶段在擂台赛结束之后,由新出的百强英雄,打百强积分赛,每人十次匹配机会,通过抓阄的方式在百强里随即匹配。
赢一次得十分输了不掉分,最后所有人十次都比完了,分数由高到底依次排名,如有分数相同者,则按比完十场的先后顺序来排名。
如果上一届百强有人没有去下一届英雄大会,大会保留他的排名,积分赛排名时从上一届的分数减去十分再排名,保留排名到分数为零后除名百强。
这些规则于青浅早在五年前的那本游记里就看过,并且连六年前的百强是谁都记得,两年前百强名单出炉后,于青浅还让爹买了名册来看。
想起爹,于青浅脏兮兮的脸上唯一还明亮的眼睛被水雾挡住,台上正在比试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变成了一道道残影。
圆形的石板擂台上,百强们打的卖力,台下圆形看台上挤满了来自各国的看客,人声鼎沸大有奥运会开幕式的架势。
于青浅怎么也想不到,那次爹和刘梼带着一帮人去县里送货,结果第二天她和娘亲刘氏没有等到送货的队伍回归。
一夜无眠后,第三天下午她们等到的不是爹,而是丘南国军队前天夜袭爹送货的井县的消息。
傻愣愣的呆了片刻之后,于青浅的第一反应是丘南国军队来抓娘亲和刘梼了。
她让娘亲赶紧收拾重要物件准备跑,她去山上把银子挖出来和娘亲先南下找个地方落脚,再去井县找爹和刘梼。
做出这个决定,于青浅甚至没有花时间思考,因为这两天的苦苦等待中,她心里有过最坏结果的考虑和打算。
一直心神不宁的,刘氏仿佛就是在等这么一句话,在于青浅话音刚落就指使着粗使婆子和面做干粮,而她自己直奔主卧,去收拾家里值钱的东西。
于青浅逼着自己不能哭,山路她都不知道是怎么跑上去的,也忘了有没有跌倒过,身上的痛仿佛没有知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呼吸都是无用的挣扎,挣脱不掉的是那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悲凉。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那个石头边,怎么使劲都般不开石头,一声声不知是使劲还是愤怒的吼叫声,从她胸腔发出,以前那么轻松就能搬开的石头,如今似千斤重,无论怎么掰都纹丝不动。
于青浅想大哭一场,但是哭不出声,喉咙仿佛被火红的烙铁烫过,疼的她眼泪直流。
终于石头被推开了一点,她就在前几天才被挖过的松软泥土里徒手挖了起来,眼泪挡住了视线就用手擦,不一会就弄得满脸泥巴。
用手挖土,即便是松软的土,也用了一些时间,好不容易把盒子挖出来,还没来得及往家跑去,就看见村子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隐约可以听见人们的惨叫声。
于青浅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难道县城的丘南国军队已经打过来了?于青浅颤抖着腿站起来,她跑的很快,她怕这个丘南国军队根本就是冲着她们家来的,怕娘亲被抓了去。
下山的路本就陡峭,于青浅又跑的飞快,脚下一个没注意,踩在了大坑里,脚踝刺痛了一下,她就整个人向小路边的灌木丛里跌进去,在陡坡下滚了四五圈,脑袋撞在大树上。
再次醒来时将近黄昏十分,于青浅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起来,起来发展右脚踝钻心的疼,但是她咬着牙一瘸一拐的朝着还在燃烧的村庄走去。
等走近了村子,村里所有人家都烧着或大或小的火,整个村子别说是人类的声音,就是家畜的声音都听不到,浓烟滚滚的村庄仿佛一个失去灵魂的遗体被火化一样,没有任何挣扎的任其焚烧。
于青浅被浓烟刺的头昏脑涨,赶紧撕开裙子下摆绑在口鼻处,忍者脚痛从院子后的一颗大桑树上跳进爹娘还没有烧到的院子,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地上的帮工婆子,于青浅过去把婆子翻过来。
帮工婆子的脸从右边到左边被砍了一刀,还顺带削掉了肩膀的肉,于青浅差点吓的尖叫出声,但是她此时嗓子都疼哑了,只是张了嘴出不了声。
她放下帮工婆子血肉模糊的尸体,继续往屋子里探去,如果说看到婆子的尸体,于青浅是害怕和恐惧的话,看到母亲刘氏躺在地上,胸口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心脏处一个血窟窿时,于青浅心脏发麻,浑身颤抖的跪在娘亲旁边。
她娘亲那张绝美的脸,此时是一种扭曲的表情,那双曾经灿若繁星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