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帘一样失去了光彩变得浑浊,嘴唇都被咬变形了。
于青浅从娘亲握的特别紧的手上,把匕首抠下来。
这么一把匕首刺心脏,该多疼?
于青浅浑浑噩噩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娘亲亲自包了包子等爹回来的样子,那么鲜活那么恬静,转眼间她就变成了躺在这里的一具尸体。
于青浅总觉得这不是真的,但是身上的疼痛无时不再提醒她,这不是梦。
因为于家新宅盖的比较宽松,一处着火很难烧到全部地方,所以趁前院的火还没有烧来的时候,于青浅就拖着娘亲的尸体从旁门出去了。
她在浓烟里待久了有点头重脚轻,为了不让自己过度吸入浓烟死这里,她把刘氏的尸体藏在家后边的一个板车下,自己去小溪边洗脸。
她几乎在小溪里躺了一整个晚上,晕晕乎乎半睡半醒,最后被冻醒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鱼肚白的天上挂着一轮弯刀一样的新月凄凄凉凉毫无光彩,只剩一个孤独的轮廓。
于青浅从水里爬起来,来到刘氏尸体旁边,一点点把刘氏的尸体挪上板车,用板车把刘氏拉到宅子后面的一片空地上,找来一个铁锹,挖了一整天的坑。
她再练武也还是一个十岁的身体,挖了一整天也才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坑,于青浅把刘氏放进坑里,满是灰尘的手在身上擦了擦,帮刘氏把眼睛合上。
要开始埋的时候,她终于哭了,沙哑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哭声飘荡在这个寂静的村子上空,久久无法散去。
温柔的春风吹了一整夜,似乎地想给这三面环山的山谷带来一个暖融融的春天。
于青浅曾经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会在平静又温馨的村庄里,陪伴父母安静老去中度过。
她抱着膝盖坐在昨夜亲手埋葬了母亲的土堆前,一整夜没有合眼,与刘氏神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地面,前一天发生在村子里的悲剧,她至今还觉得不真实。
“应该是梦...”
“肯定是梦...”
距离谷村被劫杀烧毁,母亲和全村老少死亡,父亲和舅舅去井县做生意失踪至今,已经足足六个月了。
她被噩梦折磨也整整六个月了。
这六个月于青浅浑浑噩噩地活着,痛骂命运的不公,前世她是个孤儿,是亲眼看着父亲杀死母亲的小孩。
虽然那时她才两岁,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她被当成怪物一样活到了十七岁,考上大学离开老家才摆脱了这命运的枷锁。
可惜天公不作美,在她通过各种贫困补助和学费贷款上完了大学,找到工作开始了新生活,以为自己未来是光明的幸福的时候,她在过马路时,被一辆超重超速来不及刹车的渣土车当场活埋。
来到这个世界,于青浅重新拥有了和睦的家庭,相亲相爱的父母,古灵精怪只比她大四岁的舅舅,还有一帮淳朴心善的村民和同龄小伙伴。
二十三岁灵魂的她,在这里治愈了她前世的伤痛,她爱着这个家也同样爱着谷村的所有。
是的,她以为她不会对这个落后的贫穷的小山村产生任何归属感,但是在看到那些勤劳的村民们惨死的摸样,她知道……她又一次失去了家。
就如同前世被叔叔婶婶从爷爷奶奶的房子赶出去是一样,她又一次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小毛孩,你哭什么?那个被打败的难道是你亲人?”
在回忆中泪流满面的于青浅被树杈另一边的大胡子大汉一句话叫回现实,她就把眼泪胡乱抹在袖子上,摇摇头。
“你是不是和家人跑丢了?”
大胡子递过来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馒头,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反正看着就不能吃的模样。
“才没有呢!我爹马上来接我!”于青浅倔强的推开大汉的手,沙哑的声音说:“他说了,不要我跟陌生人讲话!”
大汉也没有在意于青浅不礼貌的行为,嘿嘿一笑在馒头上啃了一大口,不再理会于青浅,继续看英雄大会的积分赛。
于青浅来这里两天了,今天是积分赛最后一天。
这英雄城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比赛了,别说观众席看台什么的,就是那看台顶上的位置都极其抢手,像于青浅这种搞到一个能看到赛场的树杈那可都是手慢无。
上一场的两个人已经分出胜负下去了,唱词人正在卖力的介绍下一场要上场的两个人,这种比赛前先吹一波家世背景师门派系的行为,于青浅表示理解,毕竟吹牛不要钱。
“跟王大侠对手的是...段宏呈少侠。”
嗯?就念完了?前面那个王大侠可是足足吹了两分多种的牛,这个段宏呈怎么不吹一下呢?什么几百年前某门派的最后一位传人啥的,今天上场是都在这么吹啊!
旁边的大胡子解答了于青浅的疑惑:“这个段宏呈可是个黑马!就是缺点心眼!要不然就能成为第一个十八岁的冠军”
“为什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