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检结果出来了,指标正常,质控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好在尔甜没有别的反应,他问医生拿了点过敏的药就带她回了家。她睡得不踏实,不停往他的怀里钻,在他的肩头又啃又咬,像饿极了的小猫贪恋着食物,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有时清醒过来,会埋怨他:“为什么不去圣达?”
“那里没人性,我得先确定你安不安全。”
有时她会磨人,他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哄,“这药怎么看着有催情作用,你就尽管把作劲儿都发泄出来,质控哥定力强。”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晚上,检查尔甜没别的反应外,质控转身去外面打了电话。
官哲为了处理跟姜赫的买卖,这几天一直在折腾,昨晚更是加班到天亮,现在睡得正香,接起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炸的。
“有病!”
“对,我有病,所以当我把你家点了的时候别找我麻烦。”
“操!”官哲坐了起来,“我再强调一遍,我家做的生意在国外是合法的,是他妈的有几个缺心眼儿非要弄到国内来,你点我,我他妈是抢你生意了还是害你老婆了!”
质控从烟盒里捏了根烟出来,没点,放在手里转着,很有节奏,烟嘴每次划过他拇指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寒敛一分,“她昨晚没睡好,身上起了红疹,还出现了幻觉,今早起来嘴唇都白了。”
“去医院啊!”
“查不出来。”
“操查不出来你把这气撒我身上?她要是磕了药你找我麻烦我认,但是......”他这么一吼,把自己给吼醒了,“不会吧?”
烟嘴在拇指根停,他看着远处,柳树已经抽了条,几只麻雀在树梢叽叽喳喳的,任凭外面如何吵闹,也打不进他眼底凝聚的那抹寒光。
“这话应该我问你。”他说出口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目光划到烟上,掏出打火机往烟头上一点,丝丝绕绕的烟雾把他的声音遮得低沉沙哑,“不会吧?”
官哲听出他这句反问的底层意思,心里慌,“我俩前几天才统一战线,你不能因为你那命根子卷进来就想连锅端吧,我质哥!”
那头没回话,他连睡意都没了,到衣柜里随便抓几件衣服往身上一套,“我去查,我现在就去查,你跟我说姜赫有什么用?”
“你那晚照我说的做了吗?”
“做了。”
“那你等着他给你打电话。”
说完他就挂了,又给戴已拨过去一个,问:“那些机器处理好了吗?”
“好像有点麻烦,之前是在厂家保养的,规格不一样,现在换了厂,他们得从里到外检查。”
“嗯,之前那个厂家怎么说?”
“老板叫王休,背景很干净。”
“背景干净是因为没遇到事儿。”
戴已听明白了,没遇到事儿,随便一个人都能做老板,但如果危及到工厂的生存,究竟谁是老板,就可以立见分晓了。
“这一季度的民生记者会什么时候?”
“三月半。”
“到时候资助几台机器。”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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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甜强撑着去公司,因为明天是第五轮的投稿选拔,她检查了一下电脑上的文件,正在加载。等得心烦,又感觉口渴,这是那瓶酒喝下去的后遗症之一,确认了图片加载到“12%”,拿着杯子去接开水。
蒋悦刚好跟她擦肩而过,手指不停地按屏幕,在跟蒋杨聊天。
蒋杨已经在那边找到了落脚点,但他是净身出户的,周访的钱又不能动,如果真要接蒋悦过去,生活费就是一大问题。
兄妹俩就这件事吵了两天。
进了自己办公室,蒋悦把门反锁,给蒋杨拨电话,那边有时差,接听的时候语气疲惫不堪,“悦悦,我现在的工资只够养活自己的,你跟过来要受罪,再等等行不行?”
“不行!哥,你我都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周访现在忙着民生记者会,不一定能顾得到我,可今后呢?他做事谨慎,我这份工作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时候,再呆在旌朝,恐怕他就要派人来威胁我了!”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只要我走,他就不会动你。”
“这是我们俩说好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周访的态度,他多么诡计多端的一个人,我们能玩得过他吗!”
“你别激动,我不是不让你来,只是我得先攒点钱,不然你来了吃喝都成问题。”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弄到钱。”
挂了电话后,她去了茶水间,见里面只有尔甜一人才说:“那份资料你们看了?”
周访的账表面一份,私下一份,蒋杨手里的这份正好是他跟朗运勾结的证据,每一笔高利贷都写得清清楚楚,每一辆豪车的来源也都备注得明明白白,可是,里面没有周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