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微睁开,光线就落了进来,顾妙儿躺不住了,嘴里头都是苦味儿,不由得干呕起来。
锦红一直守在床边,眼见着姑娘醒来,赶紧伺候,“姑娘您可吓死婢子了,好生生的就突然没气了……”她边伺候边“唔唔”的哭。
哭得顾妙儿身体里那个老太太的魂都一跳一跳的,她虽占了人家身子,可到底觉得自己不是这身体的主人,刚才还未察觉,人一动了,她才察觉有点不对,身子明明同先前不一样了,先前虚弱得走三步咳两声的,这会儿她这么起来干呕着,竟然还能一下子坐起来——
这就让老太太很是懵逼,但她经过事的,江湖上甚么事是她老太太没经过的?也就淡定了。
到叫锦红很是欢喜,“姑娘您这是好多了?”
她高兴,就喋喋不休,真想让老太太点了她哑穴,老太太那手指利落地往锦红哑穴一点。
锦红那声音就顿时就消声了,她眨眨眼睛,又动了动嘴巴,声音一点儿都没有,面上就添了惊吓——可下一秒,她的声音就出现了,“姑娘,姑娘,婢子刚才说不了话,说不了话?”她手指指自己的嘴巴,又试着再发出声音,“啊吼啊吼……”
还是有声音的,她一脸头雾水。
老太太她到是郁闷,这人活了,莫名其妙就活了,被毒死了又活了,哦,没内力的,点人家哑穴只片刻功夫,连这点子能力都没有,更想躺着等死了,还喝了锦红递过来的燕窝羹——又看着锦红在那里鬼叫鬼叫,好像还在怕她自己的声音突然就消失了。
顾妙儿这明明没气儿了,人都躺在棺材里两日了,又回了魂,有了气儿,人好端端地躺在闺房里,不光把简乡侯府上下给惊得没声儿,也把全京城的人都惊得哑了声,先前还有人说顾妙儿这命薄呢,现下儿也不知道要说甚么了。
到是宫里头,洪大伴被景和帝骂了个狗头淋头,“狗奴才,不是说人都没气儿了,怎的还活着?”
洪大伴瑟瑟发抖,“老奴实是瞧过的,分明没了气儿。”
他确实是碰过人的,顾维常那没用的不敢看女儿,他可敢的,还亲自上手去碰过,真真儿的冰冰凉凉,跟个尸体一样儿。他赶紧瞄向郑院首,“郑院首,可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
郑院首刚要去后宫里的贵人请脉,还未踏入后宫呢,就被急吼吼地喊来景和帝跟前,就斟酌地说道,“微臣也有听闻过,先头有孕妇难产,当时是没气了,家人就将人下葬,还未下葬时,就听见棺材里有声响,大着胆子打开来一看孕妇竟生出了孩子,她还有一口气,如今是活得好好儿的。”
他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恐怕顾二姑娘也是当时撅过去了,一口气还堵着,得亏还未下葬,也是顾二姑娘命大,恐怕都是托了太子爷的福。”
景和帝看向坐在下首的太子容格,“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命大的,可满意了?”
容格面上毫无表情,就好像从生下来就学不来多余的表情一样,“哦。”
这一声“哦”听得景和帝额头青筋都差点跳起来,手指着他,就差要破口大骂了,到是洪大伴见机赶紧上前抱住景和帝的腿哭,“官家呀,官家呀,您就可怜小爷吧,小爷、小爷他差点就成了鳏夫……”
容格依旧面无表情,好赖都与他无关的样子。
景和帝那手就讪讪地缩回来,满肚子的话也给那点慈父心肠给闹没了,摆摆手,“你送他回去吧。”
容格闻声就走人,洪大伴特别能领会景和帝的意思,这边儿赶紧就放开景和帝,那边儿就去追着空格,“爷,小爷,您怎么又未同官家告退?”
容格那目光就落在他身上,叫洪大伴觉得浑身都森寒。
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您呀,得臣官家说告退,官家许了后您才能走。”
容格依旧那森寒的目光,看得洪大伴冷汗淋漓,他低头,他往边上走了两步,又往右边再走两步,森寒的目光就一直跟着他,让他赶紧就跪在地上,“爷,小爷,您可记得要同官家告退的!”
容格“嗤笑”一声,抬脚就走了车辇。
洪大伴还不让小太监扶,他连忙利落地起来相扶,面上汗津津地笑看着这位小爷上了车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他到觉得就跟喝了暖汤似的舒坦——这位爷可是没叫他滚开,他想着这样算不算在小爷跟前得了脸了?
他目送着车辇离开,面上还带着几分柔和,冷不丁地就瞧见大皇子敬王过来,顿时就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上去,“拜见敬王爷。”
敬王一贯眼睛长在头顶,连容格都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洪大伴了,眼皮子就一抬,面上到带着几分流于表面的笑意,“是大伴呀,我还当谁在送人呢。”
洪大伴躬着身,“那不是只有老奴嘛。”
敬王在外头听了消息就往宫里赶的,就想得个明白消息,外头消息沸沸扬扬,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他到想着父皇处癖有真消息,世上的人敢瞒着他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