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手。还是筠贤先看不过去了,她擦了擦眼泪道:“好了好了,还是先进屋吧,要是龙津被发现了可不妙!”
三人进了屋,筠贤在门口为他们守着。龙津道:“王爷身体可好?”他在外听说允祥病重,再三思索,还是放心不下,这才趁着天色昏暗下雨、行人稀少溜进来的。
“不好!你先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日后去找你……”
龙津为难道:“奴才现在在外替皇上办事,不方便透露……”
弘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道:“因为弘皙?”
龙津点点头,看了看明璟,又看了看弘黎,道:“我们现在在外面开了一间酒楼,明面上与弘皙的寻华楼竞争,暗地里用于打探天地会的消息。酒楼生意并不算好,我们曾暗中派人光顾、假装生意很好以此来吸引人,但效果不佳。因为实际少人光顾,所以也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不如我们潜伏在闹市消息来得快。”
明璟不解道:“你们直接在多罗里郡王府安插人岂不是更快?”
龙津道:“已经安插了,不过职位较低,作用有限。本想着将酒楼做大,以此搭上弘皙的私产脉络,但寻华楼账面没少赚,弘皙估摸也懒得搭理我们。”
“其他的我不懂,但如果只是想把生意做好,倒应该不难……”明璟沉吟片刻,道:“像是吃食,可以请从御膳房退出来的老厨子去做,茶叶和酒用进贡的等级又或者次一级,以味道取胜再压低价格……再者,你可以把茶楼门前那卖笛老伯请回去奏乐!张若霭那么欣赏他,兴许会带着他圈子里的人上门光顾也不一定!”毕竟她在现实中读的商学院,说起经商能滔滔不绝。
龙津点点头,道:“奴才回去便一试。”他看了一眼窗外,道:“天色不早,奴才该走了。”
“这么快?”明璟又是惆怅又是失落。
龙津顿了顿,道:“奴才还会再来看格格的,告辞。”他向弘黎、明璟行礼,趁着天色冒雨翻墙而出。
回去的路上,弘黎心里一直在为这事打转。看样子,龙津的身份并不简单。再来,皇帝既然能派人监视弘皙,便能派人监视宫里,这天下到底有多少他的眼线,他又是不是活在他的监视中?皇玛法在世时,他从未见过这些暗棋的蛛丝马迹,难不成是皇阿玛在雍和宫时培养的势力?那一晚的场景,那些暗棋是否也目睹了呢?他不敢想,也不能想。从前,皇玛法教给他的帝王之道是朗朗乾坤。现在,他只看到了乌云笼罩全城……他又该何去何从、如何是好呢?
至那以后,龙津又陆续重新和明璟有了交集往来。他时常深夜来访,带着各式各样的小吃食、小零嘴,多数时候是来询问允祥的情况,少数时候和她说说京藏楼的状况。听闻后来情况渐渐有所好转,酒楼生意开始稳定下来。再后来,双方堪堪打成平手。再听闻后来,寻华楼买来许多美女,活生生将酒楼变成了青楼。这下,寻华楼变寻花楼了。
明惠的婚事果如之前雍正和允祥商量的那般,风光大嫁喀尔喀智勇亲□□津多尔济之子多尔济塞布腾,婚后留居京城无需归牧。随着明惠大婚,京城就像重新复苏一般又热闹起来,就只有怡亲王府依旧一片惨淡。自从明惠大婚,允祥就像放下了心口的一块大石一样。明惠婚前,他尚且还有些精神;明惠婚后,他的精气神便一泻千里,终日与昏睡作伴。明璟心里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一年的除夕宴,允祥因病重没有出席,新世子弘晓年幼做不了代表,因此怡亲王府并没有人出席。但听说弘皙“久违”地出现了,明璟待在王府照料允祥,又没能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后来从龙津口中得知,这弘皙痴迷周易,每天都要抱着黄历看一看,黄历上要是写着忌出行,那他是绝对不会踏出王府半步的。明璟听到时啧啧称奇,暗想当年大概“错怪”他了,不是抱恙,而是黄历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