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格格谬赞。”
“接下来要辛苦你风餐露宿继续扮演乞丐了,你可还记得我说的?”
“记得,奴才化名安泰,看似是个乞丐,其实是个潦倒的算命先生。”
“最多三个月,我必接你回京藏楼。”
“是。”
后来龙津和龙泰退下,只剩明璟和弘黎时,明璟才道:“四哥,我要去帮龙津了,我打算扮成歌姬舞女常驻京藏楼,去吸引弘皙的注意。”
“此事过于凶险,要不交由其他人去办吧,你在这里出谋划策即可!”
“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更何况我有龙津,他会保护我。这是我心之所向,我并不觉得害怕。”
“我以后……是不是就很难再跟你见面了?”他突然道。其实想来,即便她不去替怡亲王守孝,不去替弘暾报仇,也终会有一天嫁给别人,也要出于避嫌减少见面。越年长,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就越少。他也说不清自己这是什么心情,只知道闷得难受。
明璟一愣,笑道:“我们终会有见面之时的,四哥不必伤感,只希望一切能顺利,即便三年之后不能拉弘皙下马,也希望能为阿牟其(伯父)铲除弘皙做好铺垫。”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四哥,珍重。”
她那一笑,笑靥如花,笑得窝心,笑得灿烂,眼中是满满的信赖,唯独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内心苦涩,但又能如何呢?他还是决定不要捅破这层纸了。
晚上他回到宫里,富察·琬卿带着一个宫女来见。“您今天回来得有些晚呢,可有用膳?”她道。
“嗯。有什么事吗?”
“妾身现在有孕在身,有心无力,怕伺候不好您,今天特地向皇后娘娘多讨了个宫女回来。滢泠?”
“是。奴婢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弘黎抬头看了一眼那宫女,只一眼就愣住了。
“你全名叫什么?令尊又是谁?”
高滢泠一愣,忙道:“回四阿哥,奴婢叫高滢泠,‘玉山前却不复来,曲江汀滢水平杯’的滢,‘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的泠,家父是大学士高斌……”(玉山前却不复来,曲江汀滢水平杯的滢——出自韩愈《奉酬卢给事曲江荷花行》。愿乘泠风去,直出浮云间——出自李白《登太白峰》)
明璟的身世他早有耳闻,如此说来,她还是明璟的胞妹了。他曾听别人说高家幼女长得与明璟很是相像。乍一看确是如此,但细看又不全是如此。她没有明璟明亮得如同点缀了星光、笑起来会让人心软的眉眼,没有明璟娇小可爱的瑶鼻,没有明璟丰润粉嫩的嘴唇,更别提她语带笑意时那自成风景、微微上扬的嘴角,就连皮肤也不及明璟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仅有的相似,只有下巴的轮廓罢了。琬卿怎么会要了这样一个人回来,难道她不知道这个渊源?
富察·琬卿见弘黎一直神色不明地看着高滢泠,又问到她父亲,以为他有什么忌讳,于是忙让高滢泠退下。
“四郎,怎么,难道我不该讨她回来?”富察·琬卿不安地道。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你怀了身孕,只怕要辛苦几个月,不要太过操劳。回去吧,早些歇息,一会儿我还要到书房去看会儿书。”
“那您也不要看得太晚,我就先回去了。最近他动得厉害,我都没怎么能睡好觉。”富察·琬卿趣笑道。
弘黎摸了摸她的肚子,淡笑道:“等他出来,我替你教训他一番。小猴子,你可安分些,莫要折磨你额娘了。”
富察·琬卿温柔地看着他,眼里的爱意满到要溢出来。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深夜,弘黎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描画明璟的样子。他凝望着纸上她的样子,心情又惆怅又苦涩,最后皆化为幽幽叹息。他将灯罩拿开,将画折好烧掉,仿佛他那不能言说的心思也能随之消失。
“东财,我想吃豆腐脑了。”他对着门外的太监说道。
“那奴才让御膳房今夜就将豆子泡上,明天就能吃了。”
“甚好,做成甜口的吧,我想吃甜口的,像南方的那样,淋上红糖浆。”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