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黎又回到楼下,看到龙津持剑在和龙丹对峙,还被一群暗影围着。“你以为帮着明璟逃走,不用付出代价吗?哼。”他一声冷哼,龙津被拦下很显然是他下的令。
龙津早已识破他的两面三刀,这里站着诸多暗影,他也断是不可能逃得掉的,索性丢了剑束手就擒,不过他还是道:“格格就是我的主子,我从不后悔这个决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弘黎轻哼,道:“你也就胜在还有点忠心,要不是明璟重视你,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先将他关押起来。”
龙丹行礼道:“是。”
弘黎再回到天字一号房,手上多了一个托盘,有食物有药。“你们先下去吧。”他对门口的暗影道。
“是。”
弘黎把托盘放在桌子上,拉过明璟一起坐下来,显然想帮她上药。明璟再次局促道:“我自己来!”
“别动!此次随行的太医都已经先行回京,我是偷溜出来的,这里就只有一些普通的金疮药,你忍忍!”他用烈酒帮她清洗伤口,撒金疮药,包扎,明璟全程忍痛不出声,弘黎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出声,手上的动作却不禁快了一些。
“你怎么这么鲁莽,你说万一你命陨此地可怎好?”明璟为转移注意力,忍不住絮叨起来。
“要说鲁莽,我可不及你,你也未免太轻信龙津能顾你周全。如今你可见识到江湖险恶?是否感觉力不从心、难以自保?”
明璟不说话了。
弘黎包扎完后,含上一口酒,握住明璟的下巴,嘴对嘴喂给她,顺便接了一个缠绵的吻。明璟应接不暇,挣脱不开不说,半口酒下肚,胃里火辣火辣的,酒劲一下子涌上头,她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不知不觉间,她就抱住他的脖子,投入到这个吻当中。得到明璟的回应,弘黎不禁抱紧她的腰,吻得越发深入,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明璟觉得尴尬,放开他。
两人沉默片刻后,弘黎率先开口道:“还逃吗?”
明璟下意识回道:“逃……”声音几不可闻。
弘黎气得又吻上去,一边吻一边抱起她走向床榻。他把她压在身下,又问了一遍:“还逃吗?”那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说,如果回答错,接下来就不是一个吻能结束了。
明璟咽了一口口水,沉默不答。
他抚摸她的头发,轻声道:“你的病好了?”
明璟回道:“眼不见心不烦,病自然能好。”
“那也不要跑太远了,就回山庄住着吧,我准你长住祥云山庄。”
明璟又沉默了。
“你还在怀疑我的真心吗?你只需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扫清朝廷上的障碍,我一定给你你想要的……”但显然明璟并不想听这些。他顿了顿,轻吻了明璟额头一下,然后翻到明璟侧边,抱着她满目柔情地道:“我很想你,不仅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你,见了太后也会想起你,见了弘昼、弘晓也会想起你,见了张廷玉想到他儿子张若霭也会想起你,过年见了齐默特多尔济也会想起你,甚至见了皇后、后宫妃子也会想起你,想起你多讨厌与人争宠……”
明璟默默流起眼泪。
弘黎回忆道:“从前皇阿玛还在世时,我明知自己的心意,但不敢有所求。一来,我不知你心意,怕弄巧成拙;二来,有弘昼的前车之鉴,我怕皇阿玛因此将你许配给别人;三来,我害怕弘昼会记恨我夺人所爱;四来,当时弘暾和额其克(叔叔)刚走不久,提这些也不合适。那时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暗自断舍掉这份心思,终究情难自禁。再后来,你也知道了。然而皇阿玛临终那日,他却亲口对我说我只不过是他争权夺位的傀儡,我不是他亲生的……”他亲了亲她的耳垂,悄声在她耳边道:“你才是。”
明璟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他却顺着耳边亲上她的唇,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我一出生,周围的人都对我寄予超常的厚望。皇玛法对我耳提面命要做圣贤仁君,皇阿玛对我严格要求远胜弘昼,仿佛是奔着我做继承人去的,仿佛皇位就该是我的囊中之物。所以我以前的人生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做皇帝,还要做一个千古明君。但是皇玛法临终那日,我亲眼见到皇阿玛他……”他轻轻将手放在她脖子上,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他没有使力,而是居高临下、满脸阴鸷地望着皇玛法,皇玛法又惊又怒,就这样气急攻心吐血身亡……而我又惊又惧,大病一场,之后变得十分抗拒帝皇之道,厌恶驭臣之术,但我惧怕皇阿玛,又不得不为之,终日活得像具行尸走肉。
我一直看不透皇阿玛,皇玛法在他眼里尚且像只蝼蚁,我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只能说皇阿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今叫我一个外人继承这万里江山,真是可悲可笑!”
她想问“所以你现在就不用顾忌一切了是吗?”但又心知答案绝不是她想要的,而且皇位远比她重要。她回想起刺杀那夜,他的眼神,问:“那你想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