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使用加速功能,顾婧嫣疲惫不堪,今日稍加贪睡,睁眼时见窗外扶光万顷,又是个极好的晒盐天气。
外边隐约传来盐农们嘈杂的话语声,顾婧嫣简单洗漱后便推门出去,王大娘见了她,高兴地上前拉住她的手,招呼周围人:“娇娇来了!”
一众盐农聚拢过来,脸上洋溢着喜色,王大娘高兴道:
“娇娇,你用了啥法子啊?这么神奇!这才一个晚上,就已经结盐啦!”
系统一事不可外露,顾婧嫣以秘方搪塞,又笑道:“我们快些干活儿吧,年底还要交贡盐呢!”
短短一日,就已经完成了平日三四日的工序,众人干劲很足,只见每个石槽边有三个盐农,一个人负责甩动固定在石槽中的绳子,如此可使盐粒晶体更加细腻均匀,此步骤名为“旋盐”。
顾婧嫣带着铁顺,与李伯一组,李伯旋着盐,而顾婧嫣则负责“扒收”,她手持盐耙,一遍遍把盐推到池边,她手中的盐耙很有讲究,是古法晒海盐独有的生产工具,为了保证海盐的过程天然无污染,所有盐耙都是由木头与竹子制成的,亦被称为“池括”、“括仔”,呈板形,背厚口薄,在背面中心置木柄。
“嫣儿,累不累?”李伯见她额角渗出汗珠,关切地问。
顾婧嫣抬袖拭去额角汗珠,不以为意,笑道:“不累,一想到大家能交齐贡盐,我就高兴。”
李伯慈祥地笑着,夸她是好孩子,又说:“你一个小女子,做这些粗活却不必男子逊色,真是厉害,日后可不要像我们一样做一辈子盐农,要有一番大作为!”
顾婧嫣心中动容,亦知自己绝不会拘泥于方寸盐田,便笑说:“大伯殷切期望,婧嫣记在心中。”
顺子将顾婧嫣推到池边的盐铲到盐车上,听到这段对话,凑过来傻乎乎地说:“阿姐,以后你一定会开大盐场!就像周大人那样!”
没头没脑的话令二人笑起来,顾婧嫣轻轻敲了敲他脑袋,说:“先别想这些,把手中的活儿忙完再说。”
顺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其余石槽旁的盐农们亦是欢声笑语,烈日下一个个带着斗笠的身影忙碌着,及至正午,旋盐已经完成了,一车车盐被堆放到石埕上,制成了小坨淋卤。
日光下一块块整齐的盐田渭泾分明,好似一副巨大的棋盘格,沐浴在扶光下,映着碧蓝的苍穹,淋卤经历了一中午的曝晒,沥干了水分,排除了剩余的苦卤,细腻洁白仿若新雪接下来便到了晒海盐的最后步骤——归坨。
归坨便是将沥干水分的淋卤收入干燥的竹篮中,再收入密封的盐罐中以保存,这一步很简单,不出一个时辰,一罐罐盐便整齐的摆在了仓库里,至此,一次制盐过程便算完成了,王大娘擦着额角的汗,对顾婧嫣说:“你这个办法可真好!省时又省力!”
其他盐农也夸赞着顾婧嫣,没有再逼着顾婧嫣还债,顾婧嫣笑而不语,尽管使用了系统加速,又劳累两日,身上已经酸痛不已,但见到盐农们欣喜的神情,她心中没来由的高兴,又想起她在现代的盐田里盐农们淳朴的笑容,心中暗自感叹,无论什么时代,淳朴总是格外能打动人心。
这时,王大娘又问她:“娇娇,今年年底,咱们应该能交上足够的贡盐吧!”
顾婧嫣托几个盐农称量了一下这两日产盐的重量,以木为枝,在沙滩上写写画画,不大一会儿,她站起身,对周围的农人们笑道:
“我算了一下,按照这样的速度与产量,咱们在年底完全可以交齐贡盐!”
“真的?太好了!”
农人们得知自己性命无忧,兴高采烈,欢呼一片,当夜便在草棚里围坐一桌,纷纷搬出自家酿的米酒,几个擅长烧菜的婶子一道煮了几只鸡蛋,又闷了几碗豆子,黄米饭被端上了桌,众人把酒言欢,诉说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一片欢声笑语,顾婧嫣却察觉到一道目光,是张柱,他坐在角落里,直勾勾的盯着顾婧嫣,顾婧嫣从那眼里看到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不屑与怨恨。
王大娘坐在她身边,发现了角落里的张柱,说:“别理他,跟他娘一个样,小心眼。”
顾婧嫣默默点头,事实上就算王大娘不说,她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能够带着农人们赚到货真价实的银子,一道目光、一点碎语又能将她如何?
热闹依旧,待众人欢饮半晌,盐农中忽有一人朗声说:“多亏了顾娘子的方法,咱们才能在这儿喝酒,大家敬她一杯!”
众盐农纷纷附和,起哄要顾婧嫣喝酒,顾婧嫣知道他们高兴,却不大想饮酒,一来她在现代就不喝酒,二来她怕自己喝酒误事,便摆手推脱。
盐农们不愿意,纷纷劝说着顾婧嫣,顾婧嫣进退两难,这时王大娘端起她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说:“我替娇娇喝啦!你们这群天杀的,以为娇娇和你们一样稀罕这马尿?女儿家喝的都是顶甜的甘露,谁喝你们的苦东西!”
农人们的玩笑话都粗糙一些,盐农们早已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