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伙食。不过，我情愿回家来吃最孬的伙食，也不愿再象那样天天吃鸡吃鸭。─咳，弟弟，你不晓得等通知书那点味道！\"
\"哥，好了，好了，这下你等到了呀！\"薛琳的嘴始终笑咧着，就象是有人用劲地将他的嘴唇朝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分别扯着一样，想闭也闭不拢来。
\"哥，啥学校？\"他又问。
\"还不知道。明天去学校领了通知书，就见分晓！\"
\"那我陪你去……哈！\"
这一夜，全家人都沉浸在无边快乐的遐想里。他们把薛琪所填报的几所中等专业学校颠过来倒过去地都快要谈烂了。深夜十二点过后，大家才怀着对其中那所至为神秘的学校的向往之情，余味悠长地各自睡上床去……
次日早饭后，兄弟俩一起去兴华中学。薛琳特地带上了他的一点私蓄，在路上称了两斤鸡血李，表示他对哥哥的祝贺。
嚼着红通通的李子，继续着昨夜那称心的话儿，两兄弟来到了兴华中学。当他们穿越那宽阔气派的足球场、朝着学校办公楼方向走去的时候，远远地猛可飞来一球，从薛琳耳根上擦着落下地来。原来，这是正在发狠苦练的本校足球乙队的\"保门\"在给甲队的\"保门\"薛琪送见面礼哩。
薛琪当仁不让：他摆开一个功架，先踏住球，然后飞起一脚─那球滴溜溜地飞射了回去。随着几十米外足球着地那\"嘭嗒\"一声，球场上下一片喝彩。耳闻目睹这等样的场面，薛琳顿时感觉心中充满了豪情。他骄傲地含笑望着哥哥的背影。
薛琪一面朝那位乙队的\"保门\"挥手致意，一面大声地同各位伙计们交谈了几句。然后他带着弟弟，来到了办公楼前。
这时，一个清瘦白净、鼻梁上架着副茶褐色边框眼镜的小青年正从办公楼里走出来。他满面喜色，步伐轻快，单薄的胸脯昂然平挺着，一看就知道是领到了很遂愿的通知书的考生。见到薛琪，他朗声招呼着他。
\"弟，这就是武其方！\"薛琪悄悄地碰了弟弟的手臂一下说。他一面同这武其方攀谈了起来。
武其方如今的确是已了却了宿愿：刚才，他已得到了美术学院附中的录取通知书。而且他还听说，那附中的老师们对他的画艺颇为赞赏，都说是今后只要他正常地发展下去，那么正式上美院，也一定是有望的……因为这些缘故，此时同薛琪攀谈时，他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着一派踌蹰满志的神气。薛琪顺便也把弟弟介绍给了他，但他全然陶醉在自己的幸福里，只是很矜持地对薛琳略一点头，并没问他一句有关画画的事。
薛琳却一直在专注地打量着这位他还在幼年时代就十分尊敬的人物。他至今都认为眼前这位\"大师\"的大名应当是武奇方。自己作为武大师的同学的弟弟，已经没有直接同武大师本人攀谈的荣幸，这点他是自知的；不过，眼下武其方这份志得意满的高傲派头，他看了却总感觉有几分不舒服。\"今后，我，就算是成为了真正的大画家，就算是我心底是很骄傲的，但是我决不会在别人面前做出这模样！\"他想。这样想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这种思想，已经同一位誉满中华的大画师的思想暗合。
武其方走后，这两兄弟走进大楼。薛琪带着弟弟来到一个门上写着\"外语教研室\"字样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此刻就只有一个大胖子，他便是薛琪本期的班主任，俄语□□龙泉生。
\"哦，薛琪，\"龙泉生一见薛琪，便微笑着带着一点抱怨的口气说道。\"你再不来，我又得给你妈妈那儿挂电话了！─怎么，昨天回来的？\"
他说话胸音很重，而且舌头也象是职业性地卷弹着，因而话语声听上去显得很有特色。一边说，他一边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挂号信来递给了薛琪。
\"小伙子，命运就是它给定了的。给！\"
薛琪刚才已问过武其方有没有见到他的通知书；但是，以武其方今儿个的心境，自然是对整个世界都差点儿是两眼一抹黑。这时候，面对这封连老师都说是决定了他的命运的信件，薛琪的心和手都颤动起来了。不过幸好龙老师一点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
\"昆明……地质技工学校。\"薛琪首先盯着信封的下方念道。他惊讶地扬起了两道长长的黑眉，但随即他还是故作轻快地笑了起来：\"哟，昆明呀，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说着，他拆开了这信。
\"是呵，小伙子。\"龙老师似乎很有感慨地叹道。\"今后，你的一生，就因为它，大概就得是\''头顶天山鹅毛雪，脚踩戈壁大风沙\''了！\"
\"可我并没填这学校啊！\"薛琪读完通知单，困惑地说。
龙泉生老师带着一点深意似地微笑着呶了呶嘴：
\"喏，小伙子，这就叫\''国家需要\''嘛。……我当初也没想到我会当□□，可是\''个人的志愿要同国家的需要相结合，并得服从国家的需要\''嘛！国家需要有人上大学、开飞机，也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