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身薄素的衣衫,上前扶着唤起了长恭,几人也都起来。
高殷让几人落座,便开始说道:“肃哥哥许久未见。常年征战确是辛劳了”
长恭顿时一惊:“陛下严重了,此为臣子应当。”
高殷点点头再次扶起:“肃哥哥不必见外,我的性子你素来也是知晓,如今初临帝位,却也两难……”
长恭顺势说道:“如今边患稍除,想来大齐定是能安稳些日子”
高殷微微一笑说道:“外患虽无,内里却隐忧丛生……”
长恭问到:“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高殷摇摇头:“民生多艰,朝堂纷争,若尽数说来也需从长计议,一时也难以决断。如今却有一件事,似疑窦般让我久久萦绕心头。却无法对外人言说,如今只能请肃哥哥来,方能一吐为快。我也听闻过你们几人听断入流,解了这京中许多谜案。如今却要托付给你们,解我心中疑惑”
几人都是一惊,连忙跪下行礼。待起来后,高殷慢慢的说起了原委。
几人听着,才明白,在高殷心中萦绕不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皇,刚事去的先帝高洋。高殷说道:“父皇他虽喜饮酒作乐,可是身体却一向强壮,平日里若说酒肉有亏损,身体或许不如之前,可也并没有异样。那日我听闻内侍说他第一次发作是突然倒地不起,想来是发作极快的,后来就卧床不起。好了之后又饮酒舞乐,后面就倒地不起了。我觉得其中疑窦丛生,父皇的死似乎并不寻常。然而当时,堂上饮酒奏乐舞蹈之人,人数及多,故而也不好贸然调查,还望肃哥哥能去一查究竟。如是有人想暗害父皇,那此人在黑暗之中,就会如毒蛇一样,毒蛇若吐出信子,又怎会收口。”
长恭几人均是一阵寒冷。高殷将一个令牌交于长恭,如此便了方便通行。长恭点头应下,便带着几人退了出来。
几人回到将军府,均是在回味刚才的话语。高殷字里行间透漏出的,先帝驾崩竟不是意外?几人皆是沉默。
长恭稍许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管此中是否有隐情,看来要去调查一番了。此间涉及必然甚广,需要小心行事。你们就莫要参与进来了。”半夏一听说道:“这是什么话,这么多事情过来了,我和恒伽怎会坐视不理。”恒伽说道:“这事需谋定而后动,不能轻易行事。且先放一放,我那日让你寻得琴师可找到了?”
长恭忽的一愣“我还真问过了,说是一手素琴弹奏的极好,而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长恭接着说:“说起来这琴师似乎那日可否也在先帝的宴会上。”半夏一愣:“若他也在,那岂不是一个突破口”
恒伽笑而不答。半夏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什么?”恒伽摇摇头:“只怕没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大早,恒伽几人就开始着手给长恭准备酒席,常年在外的少年将军四殿下许久未和京中的亲朋好友相聚,如今设一个宴席相聚款待,就是那宫里的皇帝听了都封赏了些珠宝金银,并宫里的舞乐一起助兴。行间坊里一时间都说这四殿下少年英雄那是前途无量啊。
“为何不去宫里调查?”半夏疑惑地问到。恒伽说道:“陛下既然有此安排,想来是这样更加便宜行事。或许宫中也不那么平静。”长恭听完也不多言。
“陛下看起来面目柔和,似乎比先前那一位看着亲和的多。”半夏说道。长恭点头:“陛下自幼便聪慧宽厚,博览群书,然而先帝却并不喜陛下,觉得他不像自己到像那汉人儒士一般。当年还差点废除了太子,因着杨愔极力劝阻这才作罢。陛下的性子素来仁厚宽和,如今十四岁少年一样的年级,我却听闻他对民生极为关心,不日就要分派使者巡察四方,访政事得失,问民间疾苦。如今,又令杨愔、燕子献、宋钦道一同辅政,想来是稳妥,只是……”半夏等着长恭说完。恒伽探口气:“只是听闻常山王如今长居宫中料理国丧,被授予太傅、录尚书,朝中政事都由高演决断。此事本也无碍,只是陛下容貌柔和性子宽厚,却不似……”说完似是苦笑。
是夜,将军府中一片灯火。先前因着国丧,各家门庭都不敢喧嚣多是冷落,如今新帝登基一扫阴霾,故而近日酒肆宴席也多喧闹起来,就是那些公子贵女们品酒吟诗打马球的团会也多了起来。故而将军府里这一宴席倒也并不多罕见。不过今日的将军府却是人山人海,很多公子贵女也都在其中,这倒是奇的很。
府外站着一群人,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也是议论纷纷。“你说今日怎么这么多人啊?将军府素来冷寂惯了的,听闻将军和夫人都不多交际,怎么今日偏的这么门庭若市的”一个青衣服的女子说道。“哎呀,你懂什么?将军府盛宴虽少见,在这京都也自是寻常,可是你知道这次宴席为谁办的?”旁边一个黄色衣服的女子似是消息灵通的很。在大家期待的眼神里,她才慢慢说道:“我表哥是永定候府的长随,听说啊这宴会啊是为那战神兰陵王办的!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堂兄,而且征战沙场数载,听闻屡战屡胜啊!”大家都倒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