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问到：“你这是神游去了吗？喊你半响才回神，嘴里还喃喃着朱砂。”
长恭问到：“可是想到了什么？”
恒伽点头：“我也不确定。”转而对半夏说道：“这朱砂与龙涎香檀香之物，可有什么作用？”
半夏说道：“方才我听沈太医说时就在想，这些东西放一起并无碍，朱砂提神檀香定心，并无不妥。可是……”
长恭问到：“可是什么？”
半夏接着说道：“可是，若还有其他的东西，就难说了。只可惜时过境迁，沈太医当日也是匆匆一瞥，并未确切知晓，当下就更难判断了。”
恒伽沉吟片刻说了句：“也许，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长恭和半夏均是惊讶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恒伽说道：“也是猜测，《山海经》曾记载过一种奇花，名为催丹香，是奇花异草之一，其花开时可以催化出真正的丹药，使之迅速成熟。传说，只有催丹香才能凝聚出最具神奇力量的仙药，在上古神话中也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物品。而且催丹香是一种以丹砂为原料制成的香品，具有清神醒脑、辟秽解毒的功效。制作工艺较为复杂，需要经过选料、研磨、炼制等多个步骤，成品颜色呈朱红色，香味浓郁。催丹香的使用方法也与普通线香不同，通常需要配合特定的器具使用，如香炉、熏笼等，且极不易得。先帝沉于丹药，可见是欲求长生，那催丹香的出现就合情合理了。”
半夏说道：“你是说那朱砂是催丹香的味道，是先帝为了催化出那神秘的丹药，故而冒险使用，却不料丹药药性太强，这才昏厥，而催丹香本身却有清神醒脑、辟秽解毒，故而丹药药性大作前，却异常爽朗，身宽体键，而药性被激发出来以后，有忽而昏厥。如此到是解开了疑惑！只是那龙涎香檀香几味香料却是为何？于丹药并无多大作用啊。难道是……为了掩盖催丹香的气味？”
恒伽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龙涎香味道独特，浓郁且深沉，安神之效，又极其罕见，反倒是把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谁还会注意里面微微带着的一丝朱砂。”
长恭说道：“此人想来是下了大功夫的，如此幽僻的法子，又是上秦时期的昆仑仙丹五杏药，又是山海经中极其罕见的神秘之花催丹香，还用龙涎香作掩护。当真是费尽心机，如此实是凶险非常啊。”
恒伽点点头：“先帝服食丹药本是隐秘之事，却偏去薛贵嫔宫中，可见薛贵嫔还有那个胡美人是知晓此事的，再或许就是他们在从中斡旋，否则怎会刚巧，就燃烧龙涎香。还有那两个形态奇特的宦官。如此还是要寻些薛贵嫔宫中的旧人，才好决断。半夏如此就劳烦你去给李太后诊脉了。”
半夏点点头，忽然似是想起来什么说道：“今天说到这丹药，我似乎又想起一件事。前些日子哥哥来时，我们曾被六王推荐入宫中为当时的娄太后诊脉。那时，我就发现太后体态轻健，似是服用了什么丹药调养，想来是什么驻颜健体的方子。当时兄长也看出来了，我想兄长一看必能知晓，就问了一句，但是兄长觉得那是皇家内围之事，还是无需节外生枝的好，故而也就未细细探究。如今想来，却忽而想到此事，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恒伽听完也沉思了片刻“太后也用丹药。想来这里面还有什么联系也未可知。”
半夏先去为李太后问诊，恒伽陪着长恭在寝殿歇息。长恭说道：“如今大齐看似安稳，实则是前些年东征西战打下了底子换来暂时的宁静。如今先帝故去，新王初立且尚年幼，只怕各方势力都会蠢蠢欲动。此前你断定这背后势力错综复杂，无论是西边的北周，北部的契丹残部，还是南边的南陈乃至西梁，都有可能也有理由去也有能力去暗中算计。只怕那丹药没有那么简单。”
恒伽点头：“如今南陈和西梁分庭抗礼无暇自顾，契丹和柔然早已不成气候，反倒是北周如今养精蓄锐，不可小觑。不过我听闻他们内里也是争端横起，自宇文泰过世后，大冢宰宇文护独揽大权，不仅赐死了八大柱国的独孤信，还一举废黜了独孤觉，听闻已经被赐毒酒。如今又拥立了宇文毓，只怕也难长久，权臣如此，总会让争端再起。”
长恭点点头：“听闻宇文毓柔顺懦弱，而其几个弟弟又顽劣不堪用，且默默无闻并无建树，不过这也都是传闻，不可尽信。”
恒伽点头：“还传闻你是那夜叉模样霹雳手段呢”说完两人笑笑。恒伽又接着说道：“从来走向那个位子的，就是遍布荆棘之路。能踏入荆棘之地的哪怕菩萨模样只怕也是霹雳手段心机深沉。我听闻那宇文护已是两朝权臣，只怕是根基稳固大权在握，行事也自然跋扈。默默无闻、顽劣不堪，想来此时在北周也许这才是最好的保护。如今北周风云横起，我大齐又岂会不暗流涌动。从南梁的琴师，到西域的舞姬，再到如今先秦故地长安的丹药，还有那个平秦王府的随从。看似南辕北辙，实则他们之间有根线在连接。”
长恭问到：“你是不是已有了什么决断？”恒伽说道：“还只是猜测。那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