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看着哥哥递到唇边茶杯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了然一笑。
“等你以后也成家了,也会喜欢孩子的。”
“成家?我没想过。”宫远徵对所谓男女之事无甚兴趣,倒不如多研制几味毒药或是侍弄药草来的愉快。
数月后,上官浅再醒来时,周遭都是陌生的环境。月宫的下人守在一旁,见她醒了,立刻起身去叫月长老。
上官浅凝神,她没有见过后山的人,却也略略听过一耳,现如今的月长老,不就是当年云雀爱上的人吗。
“点竹死了。”月长老坐在她面前,似乎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宫门的山摧把无锋炸成了废墟,无锋活下的人已经四散逃走,角公子带着人在外追缉一月有余,如今也算是肃清了。”
江湖上再没有无锋,他没有出过宫门,所以未能亲眼见到那场景,可心里却是畅快的。曾让云雀恐惧的,暗无天日的地方覆灭,他能真正去慰告云雀的灵魂了。
月长老见上官浅久久没有说话,替她倒了一碗药递到面前。“你伤的很重,药还不能断。”
“多谢长老。”
上官浅接过,没有喝,而是静静地说道:“想不到宫门的后山竟会让我进来。”
“角公子送你进来的,今日过后,你就能回角宫了......”月长老以为上官浅是不想待在这里,他又迟疑,想到上官浅曾经被迫为无锋在宫门潜伏,如今自由了,或许不想留下来。于是转而改口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多谢月长老,我想,去见一次居角公子。”上官浅浅笑,只是这样说。
月长老懂了,朝她点点头,起身离去。
上官浅一勺一勺搅动着药汤,眼泪忽而掉下来,无声没如黑色的汤药里。她所得到的最好的真心让她相信他们拥有注定的命运。
夫之愿,亦是浅之愿。
可她参不透,不论是命运还是心意。好像他们真心相爱,却又遥遥相隔千里。
傍晚时分,宫尚角和宫远徵离开议事厅,回了角宫,他进了屋子,便看见那身湖蓝色的衣裙,怀里是不断将脑袋拱进娘亲怀抱里的宫禧角。
他的目光对上了上官浅的目光,数月不见,恍如数年。
宫尚角不自觉带了笑意,解下披风,走到上官浅面前坐下,“如今夜里风寒,你怎么不穿厚些。”
上官浅却显得有些疏离,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劳公子挂心,只是想尽快过来,就直接来了。”
宫远徵扫了一眼两人,冲宫禧角喊了一声,“过来,我带你去玩。”说罢,不由分说将宫禧角抱走了。
屋内气氛凝固。
宫尚角开口,低低唤着上官浅的名字。
“浅浅。”他的语气很轻。
“我在。”
宫尚角唇动了动,望着那张温柔如春水的白皙脸庞,干涩道:“你要走吗?”
上官浅丝毫不避讳宫尚角的目光,她也毫不犹豫坦言道:“我不知道。”
“我瞧不见与公子的前路缘分,可我心仍属意公子。”
宫尚角起身揽住上官浅瘦削的肩膀,他当然懂上官浅的意思,她需要时间,宫尚角已经不再需要时间去想,白杜鹃年年皎洁,他的思念生生不息。
“浅浅,我等你,一直等你。直到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停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