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颜开地道:“走,我带你摆渡过去,可好玩啦!”
转头又对小树道:“你打陆路先回去,准备好茶水点心,姑娘待会儿回去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茶消乏。”小树不敢二话,当下领命而去。
我只得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府后院与正院的湖原来通的,乘舟而行,所见又是另一番风景。
一路行来,经过花溪涧、沛丰桥、听雨楼、枕荷亭、知了阁、忘尘居、溶月梨香苑等处,杜浅浅一一指来与我道出名称来历,经典信手拈来,文章出口即成,委实是腹有诗书、口吐锦绣。
她十分健谈,我在一旁倒显得笨嘴拙舌、木讷寡言,只有听话的份,没有搭腔的份。
我感叹道:“你可真了不得,年纪不大,学问却大,居然知道这么多诗词典故!”
杜浅浅笑道:“我家这处宅院是八年前才买下重修建成的,各处牌匾十之八九都是我题的,我自然知晓来历。”
我闻言更生惊讶,汗颜道:“佩服,佩服。”
小舟泊至汀兰水榭附近,杜浅浅先我而行,动作利索地跳上岸,回身朝我伸出手来,作势扶我,礼节周到,颇有翩翩君子之度、儒雅士子之风。
我提起裙摆,拉着她的手上了岸,敛裾一礼,作娇羞状:“奴家谢过杜小先生。”
杜浅浅噗嗤一笑,挑起眉梢,浮浪地道:“小娘子若这般说话,在下可就黏着你不走啦!”
两人互相开起玩笑,登时少了许多拘谨,我“呸”了一声,佯怒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倒调戏起我来!”
杜浅浅斜乜着我:“你不过略略长我几岁,又有多大了?”话茬一转,又道:“你明日有空么?”
七日后便是杜羲卿的寿宴,他既留我在杜府住下,当是有所安排,料得宴前我也不太可能走得了,因道:“应当无事。”
“明日长林山庄风华会,你同我一道去罢。”杜浅浅定下邀约,不待我回话,她便挥挥手走了,只留下一句,“早膳后我来接你。”
我“应下”邀约,少不得要做些功课,向小树打听何为“长林山庄风华会”。
“风华会”是官方组织的以“踏青赏花”为主题的人文公益活动,多在每年早春时节举行,为期数日,鼓励人们“沐冠鲜衣,歌咏青春”,直白地说,即为:洗头沐浴过后,戴上冠帽,穿上春装,到绿色的春天里去唱歌咏诗。
风华会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促进青年男女交友,因而可算是一场大型的社交盛会。
“长林山庄风华会”则是在长林山庄这座私人会所里举行的“风华会”,因为入场费高昂,便将普通百姓挡在了门外,意义不言而喻。
次日,杜浅浅华妆綷縩地出现在汀兰水榭,见我一袭素衣,怪道:“我昨夜不是使人给你送了一身衣裳来,怎么没穿,不合身么?”
我从小树口中得知“长林山庄风华会”的情况后,本不想去,但也不想爽约,故而未着华服,打定主意只站在一旁瞧热闹,不参与其中,便道:“那些串珠玉佩挂在身上叮叮当当的,我穿不惯,就这样罢,权当我是你的丫鬟。”
杜浅浅皱眉道:“那怎么行?”
我坚持道:“你若定要我换,我便不去了。”
杜浅浅无法,只得依了我。
到得长林山庄,才知她还约了两位友人。两人俱是富户小姐,衣装华贵,仆从如云。只杜浅浅简简单单,身边除了车夫,只一个我。
她的朋友还为此感到奇怪,问道:“浅浅,你往常出来总是一个人,今日怎么还带了个丫鬟?”
我心下好奇,窃窃地问道:“你怎么不带几个丫鬟撑场面?”
杜浅浅道:“我一个人说走就走,带着丫鬟反不利落。再说了,她们能给我撑什么场面?”
虽还是早春,长林山庄中却已繁花盛放、春意盎然。
几位小姐游园赏花、谈诗论画、歌吟诵咏,颇有雅兴。来者有男有女,大多成群结伴而行,或遇相熟之人,则互为引荐,以扩充交际。
杜浅浅显见是山庄里的常客,交游甚广,时时有人上前与她攀谈。况且她又姿容绝艳,亦吸引来不少年轻小生,但几乎全被她客气又疏离地打发走了。
大半日下来,我发现了一件事:长林山庄风华会虽是所谓的“贵族社交”,但来此的大多是像杜浅浅这样的商贾家的,少数是官宦家的,绝少有贵爵家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贵族社交圈里,并没有真正的贵族。
这个时代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将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奴隶、平民、贵族。
每个阶层之间都有极难跨越的鸿沟。
同一阶层也有区别:奴隶有奴籍和贱籍之分;平民有贫穷和富裕之分;贵族分得更精、更细、更严、更苛。
贵族的标志是爵位,爵位自上而下分为七级:王、君、公、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