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夷泽守将辛夏仍抱病不出,只教由显前来说道。
梅轻雪使人道:“军师说,再给辛将军两日时间考虑,若不投降,克日攻城,苏徽的下场,便是他的下场,牧野城的下场,便是夷泽城的下场!望好自为之!”
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将忽提刀出马,大喝道:“要打便打,要走便走,日日来啰嗦甚么?”
由显见状大惊:“霍将军不可——”
梅轻雪向江皋使了个眼色,江皋即令手下副将冯杰迎战,只不到三合,那小将便斩了冯杰的马,冯杰登时翻落在地。那小将又上前挑了他的头盔,挂在刀尖上戏耍。
江皋面色一沉,道:“杨闯!”
杨闯列众而出,跨上战马冲入场中,与那小将斗至一处,未过多时,亦被劈了头盔,血流了一脸,却未丧命,应是那小将手下留了情。
房宽起身道:“军师,这小娃子有些本事,我去会会他。”
房宽牵马时,那小将大抵嫌累赘,径自脱了盔甲,摘了头盔,扬起刀道:“还没打热乎呢!再来!再来!”
房宽提枪上马,疾冲而前,跨过栅栏,一枪朔向那小将,大喝道:“黄毛小儿看枪!”
那小将立时挥刀迎上,一把大刀舞得又快又急,直如一场疾风暴雨。
大战数百回合后,房宽气力渐渐不支,落了下风,那小将窥准时机,一刀扫过,架在房宽颈上,劈落一缕发丝,歪嘴一笑:“服不服?”
房宽老脸一红,默不作声。
房宽败下阵来,那小将扬声问道:“十万大军,无人可与我一战乎?”
江皋长叹一声:“连台若在,定不教他这般嚣张。”
梅轻雪令道:“鸣金。”
这厢收兵之际,那厢亦鸣了金,那小将只得悻悻回城。
回营后不多时,张真、胥审亦率兵而归,陈述战况。
张真攻至平固后,秦南山果引兵来援,张真佯作不敌逃跑,秦南山与方泰来追了一程,便折返而回,伏兵之计自是未曾奏效。
第三日下午,万里晴空忽起波澜,须臾之间,乌云遮天蔽日,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水,越下越大,渐至滂沱,入夜方歇。
次日,日出东方,气温骤然升高。
我甫出帐,便觉燥闷得紧,又回帐剥了两层衣裳,这才舒坦。
辰时至巳时之间,探马来报:高止攻克骊塬,未损一兵一卒,俘虏三千六百人,大捷。
晌午,梅轻雪率兵至夷泽城外,城门大开,辛夏捧印而降。
辛夏及其部属尽皆跪地相迎时,唯那小将脸别向一旁,直挺挺地站着。
房宽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子,你名唤什么?”
那小将鼻孔朝天,道:“霍肆渊。”
房宽道:“霍肆渊,你为何不拜公子和军师?”
霍肆渊神情倨傲地道:“没人打得过我,我不服气。”
梅轻雪忽地问道:“霍将军,你力气很大么?”
霍肆渊冷哼一声,不悦地道:“我的大刀重七十二斤,你说我力气大不大?”
梅轻雪摇了摇头:“我看不然。”
霍肆渊嗤之以鼻,扬声道:“你若不信,只管找个人来和我比试比试,倘若赢了我,我立马投降。”
梅轻雪道:“一言为定?”
霍肆渊道:“一言为定。”
梅轻雪转过身,面向刘恕,躬身一礼:“公子,可否跟你借个人?”
刘恕点了点头,梅轻雪看向我,道:“黎姑娘,有劳你和霍将军比试一番。”
无数道视线倏然交汇到我身上,我捉摸不透梅轻雪的用意,只强作镇定地从刘恕身后走了出来,轻声道了句:“好。”
霍肆渊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嘴角越耷越低,脸色越来越臭,恼火至极地对梅轻雪道:“你这是在羞辱我么?”
梅轻雪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霍将军可敢应战?”
霍肆渊轻蔑地道:“对付这么个弱女子,我用一根手指都嫌多。”
梅轻雪淡淡地道:“霍将军大可全力以赴,你未必赢得了她。”
霍肆渊咬牙切齿地道:“你说罢,怎么比?”
梅轻雪行至前方空地,以剑为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道:“霍将军,黎姑娘,我给你们一样物什,谁能令此物落入圆圈中,便为胜者。规则是,不可直接拿过来,亦不可借助外物。二位可听明白了?”
霍肆渊不屑一顾地道:“这太容易了!便是头牛,我也能掷过去!”
梅轻雪用帕子将剑擦干净,收回鞘中,走到我和霍肆渊面前,从羽扇上拔下两片羽毛,一片给我,一片给霍肆渊,道:“霍将军先请。”
霍肆渊不耐烦地随意一掷,羽毛在他面前打了个旋儿,坠落脚下,他的脸色不经意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