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拆穿他身份之时,都表现得恭恭谨谨,而这个檀笙,似乎过于自傲了些。
但她转念一想,他曾是个教书的秀才。
倒也说得过去——读书人嘛,纵然穷困潦倒,也要维护着身上这份不值钱的清高。
沐曦和的思绪转了又转,终还是决定留下他。
既然她仍旧疑心他别有目的,那就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也更安心些。
更何况,他长了一张不输商行雪的俊脸,便是闲来无事多看几眼,也赏心悦目。
于是,她道:“本宫自然是要领四哥的情。既如此,你便留下吧,就赐居……玄英馆吧。”
话落,檀笙蓦地抬眸,眼中漾出了星点喜色,竟是连谢恩都忘了。
这下沐曦和也有些拿不准了。
难道他真的只是因为爱慕她吗?
她不太信。
-
很快。
商行雪便得知公主的后院里又添了新人,还正是那个檀笙!
他来不及细想心中的不快,贸贸然闯进主院。
下人们早就当他是公主最宠爱的郎君,见他风风火火地来了,也没拦着,更没通报。
商行雪于是径直步入内室,对沐曦和脱口便道:“公主不是还疑心他吗,怎得就将人接进府中了?”
耽搁了大半个早上,沐曦和才上完妆,正对着镜子左右照照。
听了他的话,她不由抬眼望向镜中的他,挑着凤眼,娇媚地笑开了:“哎呀,郎君真是好灵的消息!”
商行雪被噎得住了声,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只自顾自地照镜子,没再理他。
商行雪这才意识到什么,垂着的双手蓦地蜷起,自嘲般地低头扯了扯嘴角。
再抬眼时,二人的目光不期然在镜中相撞。
商行雪随即了然,胸腔起起伏伏。
他认命地走上前,接过芳露手中的鎏金丹凤步摇,轻轻簪进了沐曦和的髻中,再也没提方才的话头。
他这般识时务,沐曦和也没嗔怪,就任他站在自己身后。
他靠得很近,沐曦和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好像是白梅的味道。
她偏过头,耸动着鼻子,问道:“你熏香了?”
那日她在他怀中只闻到了干净的皂角味,可见他平日并没有用香熏衣服的习惯。
不知现在是怎么了。
商行雪却没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不喜欢么?”
此言一出,沐曦和不由怔愣。
从他被废掉驸马身份的时候起,她便没见过这样语气中带着倨傲的他了。
他这样,倒令她忆起二人大婚那晚来了。
沐曦和猛地回神,旋即低低笑开了。
她挪了挪屁股,转身面向他,又伸手勾上他腰间的锦带,将人再扯近些。
直到小巧的鼻尖撞上了他,她才合上眼睛,深嗅一口。
商行雪的呼吸下意识收紧,敛眸看她迷醉的神情。
心里似有一把火在烧,翻滚着、叫嚣着。
沐曦和偏巧在此时抬眸,红唇抿起玩味的笑意,看着他道:“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这一刻,商行雪只觉她眼中盛满了星辰,一张脸明艳得有如暖阳般绚烂,灼烫着他的心魂。
“公主……”
他的声音轻得仿若喟叹。
随后,他弯下腰身,一手撑在梳妆台前,彻底将沐曦和整个拢进怀中。
白梅的气息愈发浓了。
奇怪,明明是冷冽的香气,却熏得她脸红。
后背抵着坚硬的桌台,沐曦和被困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心慌得厉害。
她只能撇转过视线,四下里瞥看。
侍女们在采晴有眼色的示意下悄然退出。
沐曦和想要开口叫住她们,却被一双大手扣住了下巴。
商行雪牵动拇指,微微潮湿的指腹抚上她温软细嫩的唇瓣,轻轻碾了碾。
沐曦和的瞳孔一阵紧缩,只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握住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商行雪细细扫过她的眉眼,没有错过她惊惶如小鹿般的神色。
真是可爱极了。
他嘴角噙起深深的笑意,目光潋滟,揉碎了波光。
眼看着他的头越压越低,沐曦和似乎忘了挣扎,只能睁大双眸,颤着声道:
“大胆……唔……”
两片薄唇覆了上来,沐曦和未尽的语声被淹没在这个满是缱绻的吻中。
当初,商行雪在决意勾缠沐曦和之前,便看过不少这方面的书。
但此时,他曾经看过的技巧都浑忘了,半点也记不起,满脑子只有怀里这个折磨他心志的女子。
她这么香,又这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