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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提了新要求:“再给我拿壶酒进来,要去年冬至酿的那坛竹酒。”

你还挑起来了?

翁语盯着叶暄凉有些苍白的脸色瞧了一会,又好生回味了方才她那一番话,后知后觉才看穿:“病了不能喝酒——米糕倒是可以给你拿两个。”

他认定了叶暄凉在装病,放宽心,哼着小调就出了门。

叶暄凉慢慢捻开手里的珍珠粉,觉得下回应该把粉再抹匀一些,将翁语再支远一些。

草草抹了没顾上整理,脸上花花白白,太容易露馅了。

幸好她床底还藏了两壶冬酒,虽比不上那竹酒香醇,却也还是可以解馋的。

翁语慢腾腾拿了米糕进来,被叶暄凉催了才“依依不舍”出去给叶汀山开门。

叶汀山其人,两年来杀人无数,一把绮竹刀上不知吊了多少人的性命。

可竟在叶暄凉面前如此示软。

可能相依为命惯了,叶暄凉算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家了。

翁语胡乱猜想着,却没心软一分,故意慢腾腾地开了门。

他是阿暄姐的家人,但他双手沾满无辜鲜血。

单就冷宅三百口人,叶汀山早就不可饶恕了。

锁眼喀拉一响。

门栓拔开瞬间,木门猛然往里一倒。

翁语以为叶汀山急眼了要破门而入,细瞧才见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坐下背靠住了门。

应着地上半拉不长的杂草,有些颓然。

“喂,她喊你进去。”

叶汀山抬了头。

翁语心里一激灵。

然而那人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缓缓起身,拍打完身上灰尘,才低头往里走。

谁罚了他一样。

“诶,我可是先说了啊,阿暄姐她病着,让你进来,是看在亲情份上,你可别乱说话刺激着她。”

翁语眼皮子跳得厉害,提醒一句放不下心,就寸步不离跟在叶汀山身边。

“阿暄。”

方才在外头叫嚣得很,叶汀山此刻站在床前,反而一句话不说了。

叶暄凉又不会吃了他。

翁语翻了个白眼,又顺手从案上拿了块米糕龇牙咧嘴嚼着。

仿佛下一秒就要连同叶汀山一并嚼碎了。

“在外头不是嚣张得很?”翁语抬起眼皮睨了叶汀山一眼,又很快耷拉下去,“我说了阿暄姐病了,可遭不住你这么耗。”

“翁语你先出去。”叶暄凉一直沁着头,似乎是忍无可忍,低低说了一句不再开口,就闭口不语了。

“……行行行。”被叶暄凉一句话堵住,翁语敷衍一句,无所谓地拐出了屋。

随后贼一样迅速躲到门边偷听。

里头却半天都没有动静。

叶暄凉低头小幅度擦了擦嘴,小心地擦去嘴角的酒液,轻轻咳了两声才抬起头。

叶汀山突然开口。

“病了不能喝酒。”

叶暄凉一怔。

良久她才不尴不尬地笑了一声:“这是药酒。我开酒坊那么多年,比你清楚。”

翁语在外头听得牙痒痒。

两年来,叶暄凉其实没跟他们提几句不顺心。但是有叶汀山这个倒霉哥哥,怎么想都不会很顺利。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暄凉就酗酒成性了。高兴了喝,生气了也喝,整个人好似就泡在酒里,要泡成一味陈年的药。

叶汀山于是看破不说破,睨着她反应,猜测叶暄凉想起来多少:“凌书渐觉得你是凶手,你为什么要留他。”

“他……”

他还拿了我送你的生辰礼。

叶暄凉:“请他过来啊。凌书渐与你没有关系,他只是月章阁手上一把刀而已。月章阁给他权利,我们不如先利用他找到背后那只眼睛。”

言毕她又道:“我再警告你安分守己——不知他是如何找到倦梧庭的,总之你别再给我找事。”

“冷宅那三百多条人命——”

“不是我杀的。”

叶汀山一脸认真。

“什么?”

他拖过马扎坐了下来:“你信么,阿暄?”

叶暄凉不置可否,抓起米糕咬了一口。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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