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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没能理清其中内情,蹲在假山后头飞快思索:冷欲秋死了,冷宅是被万丈刀占了?

这说法过于离谱,翁语却没有急于否定,探头对着自己方才走出的大门默默记下了位置,就凭借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摸了条小路,逃之夭夭。

这一路意外顺利,翁语艰难地翻出院墙之后还惊魂未定,一路鬼鬼祟祟走走停停,却始终未闻人声。他拖着两只残废了的手,沿着小路逃去了无香酒坊。

酒坊大门敞开,却空无一人。他没敢久留,匆匆留意一眼就飞快逃离。

翁语迎着冷风无望地想,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酒坊并不安全,家里说不定还埋伏了人,甚至整个东城都说不定已成了一只巨大的瓮,对方那一只手就足以将他这只鳖捏得粉碎。

他才发觉,自己来东城这几年,出了无香酒坊,确实就没有别的落脚之处了。

也许那“主子”说对了,但也没完全对。

是他不愿去找别家,是他甘愿留在叶暄凉手下,哪里是她强留。

当下人又怎么了,自己恩情自是要报的。

翁语忽而拿准了主意。

去南城。

扶醉月从耿山下来,就一直留在了南城,也没有听说她何时优惠了芸香馆的消息。翁语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忘了手伤就抄了近道往梅宅跑。

他垂着手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冷风吹得脸发麻了,还没有看见那出墙的一株梅树。

等到他真的实打实站在梅宅朱红色的大门前头时,还不能说服自己“梅宅走水”的事实,瞪着眼麻木地站在原地,遇得往来几人唏嘘长叹。

他也不知站了多久,眼角泪痕被风吹干了也还愣着没动,仿佛魂也被这一场大火的余烬一并捎走了。

那株屹立五十年的梅树,就倒在了大火之中,无人收殓。

梅宅旁的客栈二楼,凌书渐将无香酒全搬了上来,歇息时才远远看见了翁语。

他心中一愣,隔着一道屏风与叶暄凉商议了一下,才与叶汀山一并下了楼。

“翁语?”

翁语如傀儡一般,凌书渐喊话时他似乎怔愣了一下,却没有回头看,依然呆呆站在大门处。直到凌书渐一手在他眼前摇了两下,他才猛然回了神。

凌书渐有些气闷:“你哪儿去了?”

翁语眼神有些涣散,闻言视线也只是缓缓在两人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下,似乎在辨认什么,辨认完就又回了头。

“阿暄好着,扶姑娘也好着——”叶汀山沉默一会,开了口:“别再看了,你跟我来。”

也许是听到了最熟悉人的名字,翁语面上呆滞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也没再冲着叶汀山,反而是乖乖跟着人走了。

凌书渐松一口气,远远向楼上的叶暄凉挥了挥手,就将心塞进肚里,跟进了客栈。

叶暄凉则已经等在了门前。

猜出月章阁干事都早就被掉包时,她就将扶醉月背去了这一间房里。她能确定的人几乎已经在这里了,算上姚牧杜百泉共八个人,其实也够了。干事布置还有没有可信的,干脆就宁错杀不放过,一视同仁。展念流落在外生死不明,自酒坊一别之后就再没了消息。现在他们心有余力不足,只勉勉强强保住朋友的安全,却也足够。

叶暄凉一眼看到翁语毫无生气的手,叫千绍备着的热水一时也忘了接——好在理智尚还残存,流程一般验明身份之后,她才喊来了杜百泉看伤涂药。

而翁语也才是见了活生生的扶醉月之后,脸上才有了活气,开始回忆讲述。

杜百泉原还在絮絮叨叨抱怨自己没带多少药来,被叶暄凉一语止住,才识趣地闭了嘴,翻了个白眼等翁语开口。

十几岁的少年仿佛确实是受了莫大的惊吓,话音颤颤巍巍,身子不知是因为两手伤重还是真的害怕而微微颤抖。叶暄凉别无他法,只好尽量放缓话音,安抚一样。

听到“冷宅”时,不远处半躺着玩刀的姚牧竖起了耳朵。

待翁语一口气说完,他才急不可耐开了口:“我早说了是冷欲秋。他说那冷欲秋在召人,可不就是知道自己暴露,先杀了冷修,随后就准备来瓮中捉鳖么!现在外头全是他的人,咱们还等什么!直接冲了,你死我活的事儿!”

“你闭嘴。”叶汀山罕见地开口堵人:“这儿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有武艺有胆识。九个人,两位伤患一个老人还有女子,你替他们打么?受了伤算谁的?”

凌书渐没料到姚牧还有这样意气用事的一面,转头瞧了一眼,听他支吾了两声,也许确实是知道自己理亏,就悻悻地闭了口,将手里的刀猛地扎进了木桌上。

于是屋里几人一时静默无言,连本来憋着口气没有怨天尤人的杜百泉也感受到了不对劲的气氛,愣是忍住了没再开口。

叶暄凉没想到冷欲秋动作那么快,看着堆在角落的几坛子酒,沉默良久,微不可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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