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握着明黄的禅位诏书和墨绿的玉玺,李承玹感觉道无比的顺畅,至少是在此刻,他明白了名正言顺的好处:
就像现在一样,他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救驾,如今自己成了君,那便是要正式开始,利用这个机会将所有的拦路虎扫荡干净:“皇祖父,今日带您来此处,也的的确确是有一个故人,要与您相见?”
太上皇捋了捋胡须:“朕的故人?”他能有什么故人,不过都是孤家寡人罢了。
李承玹扬起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容,将地下室的一处密道打开了,随后段明月推着坐着轮椅的段实,抱着依旧熟睡得十分祥静地段政从密道里走了出来。
太上皇看着段明月的脸,着实认了好一番,但段实……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就连静贵妃也叹息道:“这,这莫非是大皇子殿下转世?”
段明月跪在了太上皇面前:“不孝臣媳段明月拜见父皇。”
久违的姓氏,二十多年未曾听到的名字,太上皇热泪盈眶,直接将段明月扶了起来:“好孩子,起来起来。”他细细端详着段明月的脸:“孩子,你的脸……”他怎能不心疼?这是他为大儿子亲自挑选的妻子,他的长媳啊!她还活着,还活着!
段明月笑着,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父皇,明月回来了。这是实儿,阿恒的遗腹子。实儿,这是你皇爷爷。”
因为腿上的残疾,段实面对着与他面容颇为相似的老人,只能是颔首行礼:“孙儿见过皇爷爷。”
太上皇半蹲了下来,细细盯着段实:“像,像极了朕的长恒。孩子,你与你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样啊……”
段明月把太上皇带向段实怀中的婴孩,道:“父皇,这是实儿的孩子,取小字阿政。”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这位老人在晚年终于是等到了当年遗憾之中绝路逢生带来的希冀。
重逢的戏份已经在扬州上演过一次了,李承玹此时此刻只能尽快将人安顿好:“如今只能请诸位好生呆在这里,在今夜丑时,若是上业寺没有传来钟声,那就直接逃往渡口,那边有人接应;如果钟声响起,那就请启程回宫。”
二十多年的忍辱负重,多年沉积的真相是否能真相大白,就看今晚了。
齐王和李承珩兵分两路,李承珩赶往上业寺,而齐王则坐阵宫廷之中。在肖成岭的带领之下,李承珩成功地在佛像之下找到了那条密道。
李承珩望着这乌黑的密道,看了一眼两眼放光的肖成岭,以为他这是贪婪的目光:“他们真的从这里进入了宫内?”
“回殿下,天色太晚,臣无法看清面容,但身影是神似。若是他们便可以一网打尽,若不是,找到这条密道不也是堵住了他们伺机溜入宫中的机会吗?”肖成岭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承珩道:“既是如此,想必王爷已经在宫室内派人等候,本殿就守在此处,你们,进去看看,看看这条道究竟通往哪里。”
他派了两个亲信持着火把走进了密道里。
肖成岭站在一旁,看着李承珩带来的兵力:齐王府的私兵,在京城里看守护卫的确是一把好手,但是要和刺史大人手上的兵比,那真的是不堪一击。毕竟太子殿下当初派魏玹那个小子去安顿军中事务,就是将这些从南疆战场上下来的兵安排进了各大刺史之下的军营里面。
丑时打钟的声音响起,约摸着时候到了,肖成岭道:“殿下在此处等着也是等着,这庙中香火甚重,不如去前院候着,这四周都是殿下的兵,无论如何也是如铁桶一般。”
李承珩神经紧绷,原本也有几分猜忌,但见肖成岭随时都与他在一块儿,也稍微松了些:“跟紧本殿,不能有任何差池。”
“固也。”
这前院竹林摇曳,沙沙作响的声音刚好为一些东西作好遮掩。李承珩与肖成岭才踏入前院,左右的竹林之中纷纷射出了数支羽箭,李承珩的贴身护卫反应不急,应声倒地。
“什么人!”李承珩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但是晚了。他看着脖子上的折扇,借着洒下的月光,扇面上竟然藏着锋利的刀片!
李承珩恨急,威胁道:“肖成岭,你年岁十七、八,便挟持本殿,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可知?肖家不要命了?”
肖成岭挟持着李承珩,看着这些羽箭将前院的护卫一个个的射死,从殿宇内冲出来的私兵更是一个都没有逃过:“齐王府的私兵,可能与圣甲军相提并论?”
“不可能!”李承珩不相信,他明明将圣甲军全部控制了起来,“圣甲军全在巡防营里,王爷看着!怎么可能还会有圣甲军!”纵使还有一部分,也都在南州,不可能这时日会到京城的!
肖成岭道:“世子殿下说笑了,劝你与小人一起走出去,还有,别指望着齐王来救你。这个时候,魏玹应该和骊承平与他撞上了才是。”
李承珩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密道是真的,魏玹和李承玹也是真的。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