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计划败了,索性在路上装疯卖傻,一直到魏玹将她带入了一间宫室——这是她未出阁之前所居住的寝宫,这宫里,坐着一个她永远都不想见到的人:“怎么是你!出去!”
李承玹振振地看着她:“朕已登基,如今朕是大齐的天子,朕拥有整个天下,哪怕这间宫室也是朕的。”
昭华公主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你,你怎么会登基?是不是你逼迫父皇伪造圣旨?!”
李承玹将太上皇写的传位诏书直接放在了桌子上,绢帛写的,还有点厚实,她撕不了:“上皇在别院亲手写的传位诏书,他的字你不可能不认识吧?”
昭华抢过这绢帛,仔仔细细地辨别,希望能看出假的痕迹。但无论是字迹还是这上面的玉玺,无一不在告诉她:败了。
“按照大齐律法,谋反主犯,就地斩首,流放三族,罪及九族;从犯斩首示众,剥夺所有爵位家产,其族人三代之内终身不得入朝为官,”李承玹的每一句话在昭华看来就是对她的索命符,“你与齐王府的人往来的证据,千查司和大理寺的人会慢慢地给朕交上来。这些证据全然可以让骊家跟着你轰然倒塌。”
骊家!
不,骊家不行,当年自己清白被害,除了骊兴安没有人愿意娶自己,什么都可以,骊家不行:“本宫做的事本宫一人承担,你若是将平儿他们拉下水,本宫与你同归于尽!”
李承玹觉得好笑:“你是为何会觉得与朕能够一道去死?你是输家,朕是赢家,自古只有赢家能决定输家的命运。骊承平朕留着还有用,至于你,在真相大白之前,好生呆在这里,回忆一下与母亲相处的岁月吧。”
李承玹留了她就离开了宫室,说是软禁,其实每日伺候的人比在闺阁的时候还多。昭华公主本以为他是因着软禁自己而放过骊家,就在准备想办法与他再斗上几个回合的时候,真相大白了。
当年毁掉自己人生的,竟然就是自己一手帮忙扶持的人!
当晚,看着李承玹带来的证据,昭华公主整个人都疯了。寝宫里能摔碎的东西都碎了,人生五十多年,竟然一半的时间都被当做猴子一样戏耍,如何能冷静?李承玹还被她送了几个巴掌,在她停下来之后,一顶轿子将她换回了公主府,再无后续。
骊承平每日还是照常上朝,骊秉安入了皇室宗谱,只有昭华公主,每日都看着宫室的方向,绣花,几乎这样能换来一点点心安。
在真相大白之前,她是恨着现在那个在龙椅上坐着的人的。但如今……说不好了,这么多年了,即便是意识到错了,想要去弥补,却已经晚了。
萧小娘在昭阳殿为李承玹磨墨,望着李承玹在大理寺和千查司送来的关于三大案的结案奏章上批注,心里却落下了:“这也算是为陛下昭雪了。”
李承玹笑了一声:“朕无需昭雪,也坐上了这个位子。这昭雪之事,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顺带恶心一下那两人。
萧小娘道:“说到这里,臣妾收到了平亲王的寿宴请帖,臣妾想着还是去一趟,虽然陛下与昭华公主闹了一场,但平亲王与王妃还是可用重臣,到时候陛下选好礼,臣妾带过去就行。”
那小子二十二的生日?可行:“你自己看着办,时间来得及的话让造办处给骊秉安打造写东西,哄好孩子大人自然也高兴。”
“还有一件事儿,是关于宁郡王的,”萧小娘回忆起今日婆母进宫来找她,“婆母说要挑个好日子给宁郡王和敏敏公主把婚事给办了,等婚事结了之后婆母就和公爹远游了,臣妾改日让太史局选个好日子,陛下亲自掌办,如何?”
李承尧?那的确是需要他来处理:“晚些吧,朕还想多和父亲母亲处些日子,好事就定到李承尧十七岁的时候吧。时间都还来得及,不急不忙才有好事。”
“还有啊,雪青问陛下能否请陛下为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取名?”镇阳郡主兰雪青怀孕六个多月了,等到来年开春三月这个孩子就要落地,真正是个好时节。
李承玹默了下,拿出一张绢帛,沾了点墨,用行楷魏碑上书:魏止筠。
魏家这一辈是“止”字辈,筠乃翠筠、松筠;愿这个孩子如他父亲一样为人如松竹,高洁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