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时候,方庭在时尚杂志上看到就喜欢得不得了,发誓要攒钱买到,后来攒的钱被她弟弟偷偷拿去充游戏了,她气个仰倒,却也无可奈何,认为超过自己消费能力的东西终究不会是自己的,也绝了这个念头。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想到如果不能亲手给你,一定会有遗憾。”
方庭扑进她的怀抱感动地想哭:“臻臻,你是我的家人。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现在有多开心!这礼物太贵重了。”
“放心,我用我的第一桶金买的,你只管拿着。”
“没有比这更好的礼物了!”
“不不不,你以后会有更好的。”周可臻感觉自己无痛当妈了,笑着说,“别那么煽情,快戴上试试。”
“嗯!”
灯光下,项链衬得她的脸更加明艳动人。方庭小心翼翼地将链子摘下放回盒里。
“都说‘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我现在可是没有遗憾了。”
“没有年少不可得之物,那年少不可得之人呢?”
她说的是陈铭。
高中时的方庭曾无可救药地迷恋上这个男生。这件事是赵青树也不知道的。
“其实喜欢的感觉就是一瞬间的,没什么道理可讲。我不太相信日久生情。”方庭答非所问。
也许是当初运动会上,陈铭在比赛的终点为她递水的动作;也许是他为了守护班级的荣誉,在篮球场上奋力奔跑的样子;也许是百日誓师大会上,他意气风发的演讲……
只是,她的感情都错了位。
在高中毕业旅行结束的前一天晚上,两个女孩都买了巧克力鼓起勇气打算告白。方庭突然拉肚子,她不想再生波折,叫周可臻先把巧克力给陈铭。
青涩的男孩看到她手里的巧克力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却不想这是别的女孩托自己的心仪之人送的礼物。
陈铭拒绝了她的告白,还未萌芽的爱情就这样夭折在那个盛夏。
“陈铭是你的初恋。”
“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初恋吧。”她语气微凉,平静得像是随口提起别人的故事。
被暗恋的那个人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暗恋者靠近取暖,但那团火却是为了别人供暖,她只是恰巧借了别人的光。
暗恋的事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就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可以惋惜,却无法努力。而大多数人都以为自己是前者。
“那你走出来了吗?”其实这句也是多问,无意义的。
“我只是不再容易想起。”方庭趴在床上,托住两腮。
身体的伤口终能痊愈,而感情的伤口却可能持久溃烂,有人拼了命要忘记,有人忍着痛甘之如饴。拼了命要忘记的,因终日作困兽斗,反而愈陷愈深。忍着痛的终将食之无味,把过往熬成一地鸡毛。
方庭没有忍痛的耐力,也没有拼命的勇气,她是第三者。
当然,如果有人告诉周可臻有一味药可以医治方庭的心病,纵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要找到。
只是同为病友,又怎么伸出援手,只好同病相怜。
“其实这学期我来南城,也是从高中毕业后第一次碰见他。”
“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我本以为我会大大方方地和他打招呼,然后询问他的近况。但都没有。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条街对望。说实话我甚至快忘了他的样子,他好像比我记忆里的他高了些,也黑了些,也可能是错觉。”
方庭谈起陈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后来呢?”
“没有后来。”
按照玛丽苏剧情,有过羁绊的两人在久别重逢后会激起一段新鲜的情感,然后坠入爱河。但这不是方庭拿的剧本,她是在活生生的现实里。
“那你还喜欢徐宽吗?”对面的病友也询问她的症状。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对另一个人的感受。
“喜欢的感觉是不容易消失的吧?”
“喜欢却也怀疑?”
他们这个年纪,喜欢或厌恶太容易说出口了。在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前,就可以信誓旦旦地说出“喜欢”这个词,却不用为后来感情态度的风云变幻负责。真是说者无意,听者容易伤心呢。
至少周可臻没办法在没有看清他这个人之前,作出任何的判断和回应。
“哎!我小小年纪考虑这么多,真累啊!”她叹口气也躺倒。
睡眠时间,几个人都无一点睡意。一是外面的烟花爆竹太过吵闹,二是情绪过于上头。
方庭和周可臻踱到客厅。赵青树在听音乐,徐宽在看书。
“你们也睡不着吗?”
“有点。”
“外面实在太吵。”
“不如我们去海边看日出吧?”这是徐宽的主意。
方庭举双手赞成。赵青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