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宝船的速度比普通船只快了三倍有余,从鹭州赶赴玉京,只需两日。
上船以后,明宵便待在客房,除了去膳堂取饭、找医修上药之外,几乎不出门。
有岳亭渊明里暗里帮忙,哪怕候选弟子如陈升之流对她目光不善,也不会真的找她麻烦。
明宵乐得清净,对岳亭渊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和精力都很宝贵,她不想浪费在无关之人身上。
在船上的两日时间,明宵将灵力运了两个小周天,摸清了自己这身灵力究竟是什么底。
简而言之……
灵基不稳,来日方长。
就在明宵没日没夜打坐修炼时,厌无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的从千字文竹简换成一卷诗经,还在使劲认字。
明宵偶尔听见他念错,也会指点厌无一二。
明宵不嫌厌无麻烦,他好像也乐得当个偷渡客。
一次用膳时,明宵曾问过厌无,“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厌无很认真回答:“跟明宵一起,哪里都不无聊。”
这话给别人来说,是暧昧非常。给厌无来说,语气又慢又慎重,让明宵听得发笑。
明宵拿着筷子,“噗”地笑了声,差点喷饭。
厌无最初没发现明宵在偷笑,等她笑得得多了,厌无也品出不对劲,委委屈屈问:“为何明宵,总是笑话我?”
明宵捧腹,笑得更厉害。
没发现在在她身边,厌无的眼神变得柔软许多。
在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
可供候选弟子们消遣时间的东西并不多,这期间最大的消息只有一件。
抵达玉京的前一日,白玄棋醒了。
明宵成日窝在房里,本不晓得这个消息。
得知此事,是因为白玄棋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日到了饭点,她拿了餐盒,如常去船上的小膳堂打饭。一开门,就看见白玄棋抱着六合剑,站在她门前,只隔了一尺距离。
白玄棋脸上被划了长长一道口子,伤疤未愈,恐怕是破相了。
这道疤痕不似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用审视的目光低头打量明宵:“你就是二百九十六号,肖敏?”
看来,真正的白玄棋依旧和当年那个混小子没什么两样。
没礼貌的家伙。
白玄棋没好声,明宵也没有多客气,等关上房门,落了钥,才问:“白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白玄棋从鼻子里哼了声:“无事。”
道是无事,却没有想走的意思,只摩挲着剑柄,依然堵在门口。
明宵想让白玄棋别挡路,就听见旁边岳亭渊说:“姐姐,你也出来打饭啊?”
这下可好,白玄棋斜睨岳亭渊一眼,不用明宵赶人,自己走了。
看来这两人的确关系不睦。
岳亭渊朝着白玄棋的背影嘁了声:“还说自己无事。我听说他都在这等你出门有两刻钟了,抱着那把破剑也不知道想砍谁。”
他骂得很起劲:“瞧瞧他这拽样。一天天的,仗着自己有个好爹,加上又是国师唯二的徒弟,傲得很呐。”
等他骂完了,明宵温和道:“你是特地来帮我的?谢谢你呀。”
岳亭渊又突然变得有素质:“咳咳,咱们身为修士呢,当然要互相帮助啦,毕竟以后都是天枢院的弟子了,没准还要一起斩妖除魔……”
话没说完,就见明宵已经抱着饭盒走了。
他急忙追了过去:“诶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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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玉京时,午后阳光正盛,河面波光粼粼。
渡口一带旗幡飘扬,人头攒动,酒肆茶楼都坐满了人。
天枢院院试初选结束的消息传遍玉京,京中八十六坊都知抵京的是今年入了天枢院的修士。
远远看见灵霄宝船冒了个头,路人都削尖了脑袋挤在围栏前,看新来的仙长们是什么模样。
“今年恐怕要让大伙失望啦。”说书先生摇头道。
“此话怎讲?”
“今年天枢院考题特殊,加之为了院试公平,在院试结束前,候选弟子们都要戴上一件面具。现在刚过了初选,候选弟子的面具,是不能在人前摘下来的。”
果然,待到候选弟子们下船,沿江哀声一片。
天枢院在船上为候选弟子们派发了统一制式的服装,都身着统一制式的白色对襟褂子,淡紫色外衫。
明宵畏寒,便多讨了一件围脖,绕着脖子围了一圈雪白的毛茸茸。
她一头黑发分了两绺,上方的盘起,簪一枝梅,下面的扎成一条麻花辫,用天枢院的紫色发带束着。
同样的面具,同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好像总比别人要乖巧讨喜些。
岳亭渊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