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少也不少。
可在和平的时候一石谷子也才不过几十钱。
当然米价波动主要看天候情况和有没有打仗,便宜的时候二三十钱,贵的时候上千钱一石也有。
现在并州、司州地带还算太平,偶尔有几股贼寇作乱,也影响不了大局,但是因为赋税挺重,这几年气候也不太好,一连三年都是干旱,所以粟米价格也涨到了两百钱一石。
冯季在上党用低价进了一批麻布和药材,准备卖到邺城去,如果沿途能遇见一些买家那就再好不过了。
从上党郡的路县到邺县走陆路需要经过一个汲郡,一来一回可能需要一个月。
当然,走水路肯定会快捷一些,乘坐货船顺着漳水而下大约五六天就能抵达邺县,这样其实也更安全一些,至少不必担心在路上遇见贼寇。
冯季为了安全考虑,带着在路县市廛中雇佣的一女两男乘坐了去往邺县的货船,并交了一笔不小的乘船费,实在是让她狠狠的心疼了一番。
在船上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踏实,做梦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肉疼。
到了魏郡邺县之后,冯季很顺利地就把手中的货物给销售一尽,赚了不少钱,两辆车都给堆满了。
这时候冯季其实可以返程了。
不过魏郡这边的制瓷业十分发达,尤其是邺县的瓷器,异彩纷呈,种类繁多,销往南北各地,特别是被各大商人贩卖到北方大多数州县。
冯季发现了其中的商机,把手中的大部分钱换成了各种瓷器,彩瓷和白瓷居多,整整装了好几车子,准备把这些瓷器卖给兖州和长安的士族,再次大赚一笔。
但这一切幻想在她被一群贼寇追的屁滚尿流的时候已经成了空想。
她不用回头去看,也能感觉道脑后的破风声。
是刀劈过来的声音。
她连滚带爬地躲避起来,可随着力气用尽,手脚都有些发软了,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绝望。
再一次倒在地上时,脸贴在厚重的尘土之中,冯季听着头上呼呼的刀风声,只能在心中哀叫一声吾命休矣。
不过刀久久的并未落在她的头上,反而听到了贼寇在一声突然的呼喝之后逐渐跑远的脚步声。
冯季迟疑地睁开眼睛,从地上踉跄着爬了起来,就看见远处几道举着火把的黑色影子快速地靠近,还能听见马蹄踏在地面上的屹蹬蹬声。
与之而来的还有后方黑糊糊的一片,现在天色已经很暗了,这种情况下冯季几乎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只不过来人都举着火把,才让冯季能看清楚远处来了人。
等近了,冯季才发现来的人身上都系着白色的麻布,最前方的驴车拉着的竟然是一具架设有明旌的灵柩,缓缓驶来,长幡在夜风中被吹的呼呼作响。
这竟是一个送葬队伍。
现在河面上的才融化不久,初春的风还带着寒意。
在这股似乎夹杂着阴寒气息的春风中,冯季的心跳漏了一拍。
时下信奉黄老之术,神仙信仰、巫信仰、西王母信仰等各种流派盛行。
因为这几年地动、旱灾不停,皇帝每年都会下好几次罪己诏,更有甚者为了证明自己在位明正派了不少绣衣使者到民间收罗各地神迹。
有一个成语就叫上行下效,上面的统治者和官员们都如此信仰黄老之术相信神仙们的存在,下面的平民百姓就更是如此,于是不少神仙精怪的传说就在民间流传开来了。
很少会有送葬队在深夜赶路,这么一支队伍出现在这寂静的荒郊野外实在是诡异。
就是这一行送葬队伍吓走了刚才一直追着她的贼寇,救了她。
很快冯季害怕的情绪就消散了,因为她想起了自己那几车被抛在官道上的财物以及三个从路县的市廛中雇佣来的佣工。
那可是她的全部身家。
丢了钱和人,她如何面见借她钱财的邻舍、家中的夫女和母父,还有佣工家中的亲人。
站在暮色之中,这位跨越了三个州的商人禁不住一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比那支送葬队先到冯季身前的是那几个骑着马的女郎,对方手中拿着火把,在十几步远的位置就看见了她的身影,连忙拉动绳子连忙让马停下来。
尽管如此,可那马的蹄子依旧差点踩在她的头上。
吓得本就泪流不止的冯季抱着头在地上滚了一滚。
“吁——”几匹马在地上转了大半个圈才停了下来。
一位手持火把的女郎居高临下地坐在马匹上,低头看着地上头发凌乱、湿润的脸上在地上滚了一圈沾染了一层灰土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她一只手放在环头刀刀柄上,厉声询问:“尔是什么人?!缘何旰昃之时独自一人出现在官道上?”
冯季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只能大声呼道:“小民是上党路县来的商人,从邺城采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