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时常为我做事,因此特地拿能用很久的灯来敷衍我呢。”项娘子对佟曦晚笑道。
佟曦晚眉眼淡淡,低下头了,不知在想什么。
叶子笑道:“项娘子,我并没有这样想。”
“谁知道呢?”项娘子道,“我是一片痴心为别人的,不然今日这姑娘来,我也不必想着帮她,打发了也就是了。可我这片痴心又总是被辜负,我该改改了罢!”
叶子惊喜道:“项娘子本就心善,帮佟姑娘也是意料之中。”
“行了。”项娘子笑道,“你们去罢。我知道我这里死气沉沉,没事是没人敢靠近的,我也不敢要你们久待了。”
佟曦晚仓惶而起,欲言又止地看她。
这是怕麻烦,怕不好收场了。
项娘子只当没看到,心里还有种拆穿别人道貌岸然的快意,说:“姑娘放心,账子明天必有人送过去。你到了前面留个住址罢,我走时一同带走。”
佟曦晚点点头,出去了。
“我等着姑娘的好消息。”项娘子的声音又变得哑了。
佟曦晚脚步一顿,转身将门慢慢关上。
她回答:“好。”
廊上叶子已撑开伞了,等着佟曦晚过来。
佟曦晚望了望雨,道:“现在似乎下小了,我可以回去了。”
说着两人沿着那石子小径往外走。
东边一间房开了门,两个人抱着块硕大的木头往外走。
佟曦晚瞥了一眼,隐约可见那屋内灯火辉煌,壁上人影重重。
叶子见她看过去,也停下脚步,朝两人道:“做什么去?”
两个黝黑皮肤的魁梧大汉站在雨中,并不撑伞,水流顺着脸庞留下来,显得呆呆的。
其中一个擦了把雨水,憨厚一笑:“这木头用坏了,木匠们让我们丢了它。”
叶子打量了一下,道:“我看着还好,是哪里坏了?”
另一个大汉挠了挠头:“说是这木头中间被蛀掉一些。”
“中间被蛀了,两边也能用。就算不能用作制造一些好东西了,随便做点玩具木具,给那些小孩子玩,也是好的。再次烧柴用也可以,何必要丢?这么大一块木,说丢就丢,也太浪费。”叶子摇了摇头。
两个大汉讪讪,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是要怪你们。你俩现在把它放到后头那个杂房去,以后他们要丢的一律放那,就说是我吩咐的。”
两人连忙应了,倒转个方向往那去。
叶子微微叹了口气,回身看佟曦晚:“姑娘见笑了。我们走罢。”
佟曦晚道:“你们工坊的手艺人,对原料都还有追求呢。”
叶子含糊应了。
佟曦晚道:“你有什么思虑,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替你向你们东家说?”
叶子沉默了一会,才皱眉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东家她们对于手艺人向来是厚待的。只是久了,有些人便拿鼻孔看人,又爱拈风吃醋,明争暗斗。我也说过几句,然东家乐意供着她们,说她们是我们工坊的活水,因此我也不敢有什么想法的。”
说完又觉失言,岔开话题道:“我听着项娘子那头是答应你了,她具体怎么说呢?”
佟曦晚便把两人交流粗略说了说。
叶子沉吟道:“项娘子说了什么难听话不曾?”
佟曦晚只道记不得。
叶子叹道:“你不知道,项娘子好歹是个直肠子,敢爱敢恨的,比那些阴暗爱算计的人好了太多。她们看项娘子最受看重,又是单人一间屋子,都排挤她呢,依我看项娘子也不很快活。我倒有心为她出气,可顾得了一时,顾不了一世,只会让那起小人更加妒恨她。况她们也未必把我放在眼里,倒说我也不过一个前院管事的,东家都还没说什么,我就管到她们头上了?到时引出更多事来,更不好了。因此我倒想做点什么,只是人微言轻,束手束脚的。”
佟曦晚微笑道:“你有这个心就比别人好太多。项娘子也一样奚落你,你还可以设身处地为她考虑。其实很多人不过装聋作哑,什么也不管的。”
叶子道:“姑娘别怪我轻狂,今日也是一时忘了情,才说了这许多。姑娘笑一笑便行,万不要说给别人听。”
“我知道了。”
说话间已到了前头,叶子收起伞,为佟曦晚抖落衣边上几滴雨珠。
前面有个小厮探头在看,叶子问道:“给姑娘的东西都包好了?”
小厮连忙应是。
叶子想了想,对佟曦晚道:“姑娘还没挑雨具呢。现在就挑罢,我去门口找辆马车送您回去。”
又忙着道:“地址也不必写了,我叫一个小子跟着您去,为您搬东西,让他记下您住处便成。明日再派他去跟项娘子拿簿子,快快地送与你,更快了。”
她的声音珠圆玉润,听得一屋子的人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