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菲瞪大了眼,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旎拉,飞快的以嘴型表达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庇斯特会在这?
旎拉也瞪着眼,回以口型:刚刚跟你说过了。
“不要在那挤眉弄眼,过来,”背对着她的庇斯特似乎在后脑勺长了眼睛,语气平淡的说,“从霞光宫回来,应该不需要这么久吧。”
阿洛菲清了清嗓子,打着哈哈走到他身旁:“我看今晚月色这么好,就四处逛了逛。”
“嗯,你的眼神确实很好,只剩一小撮的残月也看出美感。”
庇斯特站起来,扭头时视线正好落在她的下半张脸上,目光忽闪了一下,他蹙起眉,视线往下滑了分寸。
“那么逛的时候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阿洛菲想起庇斯特对斗篷的嘲笑,一点都不想提起他:“也没发生什么,碰上西里斯值夜,他还说这件斗篷好看呢。”
“西里斯......”庇斯特若有所思,“还有呢?”
“没有啦,”阿洛菲从桌上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精神放松下来后,疲惫和口渴好像才涌上来,她打了个哈欠,“庇斯特和兰德利谈完重要的事啦?”
大司祭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她身后,动作优雅的弯下腰,轻轻捻了一把墨蓝斗篷,然后向她张开手掌。
“王城内没有斐利克斯。”
两片斐利克斯花瓣,细小得不认真看可能都没人会注意到,也许是刚刚走进花丛时下摆蹭到了。
阿洛菲张了张嘴,每次说谎被庇斯特抓包时,她都很难马上想到反驳的话。
不料对方没有如平时那样进一步追问,他随意挥手扫落花瓣:“巡逻的力度需要加强。”
阿洛菲本以为这是庇斯特针对自己的惩罚,正想解释,然而对方下一句话,让她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布兰登潜藏了黑暗力量。”
光明与黑暗本是一对伴生产物,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区分它们,只是看某些地方,哪种力量占据了最大的主导地位。
在信仰光明神的南大陆,自然就存在白天与黑夜的轮换,少量的阴霾对人们来说并不会构成威胁,但既然庇斯特会提出这种说法,必然是有外来的黑暗力量打破了某种平衡。
“在哪里?”
阿洛菲倒抽一口气,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赫墨尼身上的不寻常。
她无意中扭头看了眼,侍女和侍从们不知什么时候全都退下了。
“这就是棘手的地方,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确定是外来入侵的,但进来后没有动作,加上这股力量太狡猾,王城的法术防御对它不起效。”
庇斯特声音不大,语气却格外严肃。
“总之,为了安全起见,太阳下山后,要尽量减少在外面走动的频率,尤其是王城以外的地方。”
“你是南大陆的圣女,你的安危牵动着整片大陆的所有人,做很多事情前,先考虑值不值得。”
阿洛菲默默点了点头,从小她就听庇斯特说过无数次类似的话,权利与职责本是密不可分的孪生子。
“卢摩斯神环每周都正常运作,明天是新的一轮,我会延长它的时间,进行更仔细的净化......”她的脑子开始活泛,暗暗下定决心,即使不能把那股外来的黑暗力量消灭,也要驱走。
“阿洛菲。”
大司祭变回抛去神职身份跟她相处的熟悉语气,浅绿的眸子带着几分担忧和无奈。
“圣女对布兰登和大司祭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但我希望你记住,阿洛菲对庇斯特来说,是最重要的......”
他似乎一时找不到最适合的名词,陷入了沉默,时间之久,让阿洛菲错觉他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
“如果哪天你与光明神被放在天平两端,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生怕重一分会被神明听见,在阿洛菲听来,却像惊雷在耳边炸响,她找不到合适的应答这话语。
光明神一直是庇斯特不可动摇的信仰,这个信仰高于他的生命,是所有人的认知。
“所以,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完成你的工作即可,保护好你自己为先。”庇斯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轻咳一声,补充道。
“你不是说身为神职人员要负责任吗?这样不会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吗?”阿洛菲小声说。
“还有办法却不去做,那才叫不负责任,”庇斯特打断她的话,“做到你能做的一切,就可以了。”
不知是灯光问题,还是今天工作繁重,阿洛菲发现庇斯特的脸色好像比之前要差些,唇色都有些发白了。
她提出疑问,对方只是不甚在意的哼了一声:“你要是让我少操点心,我就有更多的休息时间了。”
看来是累了,阿洛菲有些愧疚,咬着下唇下决心明天要在巴伦塔上好好完成工作,为庇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