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道:“此人叫柳无眉!”
他自然觉得说一个妇道人家的名字出来也没人认得,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之下竟说出了最正确的答案。
林仙儿一来此地便深居大漠,练功苦学,哪里知道什么拥翠山庄,更不可能认得李观鱼、李玉涵等人。
但她知道柳无眉是谁。
因为石观音喝醉了酒,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三个字。可是柳无眉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要请人来对付她?
林仙儿心中忽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一处荒凉的绿洲,骆驼正在咀嚼草木。
这里临近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势力范围,附近就有集市,环境虽不十分好,可也算得上不错。柳无眉的一行商队就选择在此地休整。
这地方是柳无眉选的。她对大漠十分熟悉,又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当然很有办法避过沙暴好生安息。
她时不时会犯头晕,很不喜欢热闹,便自己安静地歇在一个僻静的角落。
直到一个老人大步向她走来。
柳无眉见到他的人影便立即起身笑道:“帅老前辈,可是找不到人?”
因为帅一帆竟是两手空空回来的,没有剑,更没有人!
她此时虽在笑,心里却在呕。她不觉得以帅一帆的武功会对付不了一个林仙儿,只觉得帅一帆没用,连个人都找不到。
帅一帆瞪她道:“我见到她了。”
她脸色煞白,惊骇道:“难道你,你竟不是那女孩的对手?”
帅一帆皱眉心想:林仙儿的剑法的确是他在年轻一辈中见到最好的,若再给她两三年的时间,恐怕他真的不是对手。但现在她还稍显稚嫩了些。
帅一帆傲然道:“柳夫人未免太小看老夫了,我不过是故意放她走了!”
柳无眉听罢几乎要晕过去!
这甚至比听到帅一帆不是林仙儿的对手还要打击她。她虽然心机颇深,却毕竟是个病急乱求医的病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一双手撑住了她。
这双手并不很强壮,却很温暖,柳无眉脸色苍白,像找到主心骨似地依靠着这双手。
李玉涵小声安慰过她,才礼貌道:“帅老前辈,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
帅一帆冷哼一声:“你们怎么没告诉我,要我对一个小姑娘动手!”
李玉涵笑道:“但她毕竟是那女魔头石观音的门徒,前辈万万不可对她心慈……”
帅一帆霍然打断他,厉声道:“她不过是个年纪轻轻,又可怜又坚强的小姑娘罢了!”
李玉涵的笑容顿时僵住。
帅一帆反反复复走来走去,边走边挥袖痛心道:“你们没见过她的脸,我早就听说了那石观音嫉美如仇,说不准人家小姑娘的脸就是她毁的!她都这样可怜了,这样可怜又这样顽强,你们却要我……要我去抢人家的剑,还要威胁她把她带走!你们哪怕是要我的脑袋,我也不会这样为难!这实在——”
他忽然就不说话了。
因为柳无眉痛哭了起来,她忽然大呼一声,从李玉涵身边挣脱出来,直直地要往地上的石头上撞去!
李玉涵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制止她,此时他的眼泪也徐徐流下,哽咽道:“眉儿,你何苦如此,我知道你都是为了父亲的遗愿。”他的声音骤然尖锐起来:“都怪我不争气,不能为父亲了结心愿,恐怕父亲死也不能瞑目了!”
他猛地一转头,竟也要往石头上撞!
柳无眉连忙抱住她,哭诉道:“这如何能怪你呢?要怪就怪……”她似乎有意无意看了帅一帆一眼,又哭道:“怪我好了……”
两人简直抱着哭成了一团。
帅一帆的脸色已极苍白,接下来李玉涵夫妇和他说了什么话,他都听得不真切的,答应得也模模糊糊的,他连走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
柳无眉的泪忽就止住了,像天上的雨一样忽来忽去。
李玉涵心疼地替她拭干了脸颊的泪痕,柔声道:“帅一帆那边已经不成问题了,我们一定能成功拿到石观音的解药的。”
柳无眉在他怀里疲倦地点了点头,脸色雪白如纸。
李玉涵忽道:“对了,林仙儿既走了,那无花那边……”
柳无眉冷道:“谁管他?”
无花此时心情很好,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愉快过。
这种愉快是在长孙红身上发泄一百次也得不来的,因为他能在杀人的愉悦中得到一种真正的平静。
他的刀已磨得足够锋利。
而那些即将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人,正在向他赶来!
让曲无容和一点红两人上当实在太简单,这两个人的性格简直像极了难怪能凑到一块。他们仿佛生来就像少了几根花花肠子,只要派人捎个消息给他们,说林仙儿在沙漠中有危险,无论相不相信,他们都会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