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至厅堂正中,眼光一扫,问道:“哪位唤作木萍?”
木萍趋前行礼,俯首道:“晚辈木萍在此。”
老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个清俊的年轻人,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随从和一应闲杂人等得令随即退去,厅里只剩下木萍和他。
老者在青花砖地上来回踱了两圈,同时,一对犀利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木萍,又细细地审视了一轮,终于,他开口说话:“老夫便是史常青。你跟阮齐鸣,是什么关系?”
木萍道:“晚辈乃是阮师父的徒弟。”
史常青微微冷笑道:“江湖上也有很多人,自称是我貔青派的徒弟哩。你可有什么凭证呢?”
木萍道:“晚辈因走得仓促,师父也无书信,也无信物交付与我……”
史常青道:“那就是说,没有任何凭信啰?”
木萍想了一下,道:“晚辈记得师父说过,史前辈和他老人家乃是师兄弟,年轻时,曾一块儿从师习武,交情甚笃。恕晚辈不恭,不得不提起,从前你二人彼此相称呼,私下里各有绰号。前辈叫我师父‘小七’,因他家弟兄多,他排行老七。我师父称前辈作‘刀疤’,因前辈的前臂处,有一道两寸长的蜈蚣形刀伤。不知这些私密的事情,算不算得上是凭证?还有,晚辈身边所佩的这把剑,乃师父所赠,前辈亦可查验。”
史常青闻言,沉默不语,半晌,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那都是陈年旧事了……,想当年,我们都还年轻,涉世未深,谁知江湖一入深似海啊……,到如今,却落得阴阳永殊、天人暌隔……”
木萍道:“前辈也听说了我师父的事了?”
史常青回过神来,道:“阮齐鸣谋逆大罪,天下昭告,谁人不晓啊。师侄,你所来何事?是你师父打发你来的吗?莫非你也牵连了其中?”
木萍只得道:“前辈所言不差,正是师父生前打发晚辈前来,有一物件欲托付给前辈。晚辈已被官府四海通缉,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冒死只为完成师父的重托,别无他求。”
史常青听说,大惊失色,叱道:“大胆!你这贼囚,居然敢大摇大摆地上我貔青派来,就不怕我立刻叫人绑了你,送交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