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起身,没药赶紧制止道,“别动,今日请假吧,这身体还未到宫里就得倒了。”
华凌祁问:“先生呢?”
“皮外伤,年纪大了经不住,用了药,没什么大碍,这会儿睡着呢。”没药说,“倒是卫琅,三五日难下床。”
华凌祁闭眸须臾,静声说:“多用些止痛的药,更衣,备马。”
“府主还没回来。”没药急声说,“宫里的影卫被人盯上了,不便轻举妄动,主子,今日你若入宫,出了什么岔子,咱们怎么跟府主交代。”
“昨夜发生了何事?”华凌祁厉声说,“你与我在马车上说清楚。”
境外,不能运转莲珠,华凌祁只能依靠止痛药缓解伤痛,她换了干净的襦裙,让没药画了重些的妆容,起身前往宫中。
赵金说的不错,衣衫掩盖伤势,根本看不出她昨夜经历了什么折磨。
止痛药起效的同时,也让她昏昏欲睡,她强撑着精神听清没药的话。
“昨天,主子你未回来之前,府主收到星姑的消息,命他速回影卫府。”没药说,“府主命影卫看好小院,可是府主离开不久,影卫们便察觉不对劲,浑身酸软无力,像是吃醉了酒,属下在他们身上查到了蛊虫,本打算换下一批影卫看守,就在这空档,杀出了几个死士,那几个绣衣也如影卫一样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属下因为长期用药,醒的最早,可是那时先生和卫琅已被抓走。”
华凌祁疑惑道:“缕?中都竟还有缕。”
没药递给华凌祁一个药囊:“里面是些驱虫的草药,先将就用着,属下再抓紧研制对付蛊虫的药物。”
华凌祁收了药囊:“昨夜的火怎么回事?”
没药正在整理药箱,闻言抬头,说:“没有你的命令,影卫不敢行动,一筹莫展之时,火光猛然炸开,我们才趁乱把主子救出来。属下猜测那宅子藏了烟火,并不是,倒像......遭天谴挨雷劈的场景。”
华凌祁背后的飞鸟结被镜焲结过印记,而骆煜安身在俞州,离得这般远,也能感受到?
她隔着衣衫摸了摸背后,说:“昨夜,影卫恐已暴露,赵金关系太主和赵氏两方外戚势力,我们如今动不了他,你们行事也小心些,还有,齐琡回来立刻见我。”
一入锦央宫,小秋便把华凌祁带到廊下角落,叮嘱道:“千妃死了,蹊跷的是,从月栎国来的美人全部跟着没了。现在宫里內侍宫娥大气都不敢喘,今日我们更要小心侍候。”
贺栾霜被禁足,千瑶身死,后宫崭露头角的便是乔颜。
与赵金交涉时确认,他攀附萧莞,中尉之职势在必得。
赵金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女人和权势,萧莞都能允诺。
可萧莞在这个位置放枚棋子,有何打算?
“半月后,月栎国主到访中都,听闻要带几位美人回归故土。”小秋歆羡道,“近日有的忙了,不过没想到活着的时候,还能见到这般好的君主。”
人活一世,落叶归根。
月栎国,每个人死后都可归国。
大齐将士战死沙场的腐骨再难埋进故土。
北地的碑林何时才能不添新刻名。
一声“太后驾到”,惊醒了华凌祁飘远的思绪。
赵嬍衣在众人搀扶中,悲切地进了锦央宫。
小秋连忙拉着华凌祁进去行礼。
“何事这般匆忙?”姜锦妩正在描画,气定神闲,语气责备:“身为太后,更加要注意仪态。”
“是,母后教训的是。”赵嬍衣无奈说,“妾有急事,皇帝他......宗正俞尹说,皇帝不允许皇后早殇的孩子入皇室名籍簿,这......”
姜锦妩画笔勾勒兰草,停顿道:“有何不合适?”
“敦敏皇后的孩子就入了皇室名籍簿,未出生还封了闵王,”赵嬍衣说,“这怎么就不行?”
姜锦妩搁置画笔,双容搀扶坐到小榻,她边擦手边说:“不合礼数。”
“皇室的孩子还不能一视同仁了?”赵嬍衣说,“既在敦敏皇后开了先例,以后也一直按照这般规制......”
“以后?”姜锦妩打断她。
赵嬍衣失言:“不,不是。”
姜锦妩看着她:“你也说了,皇室的孩子才能一视同仁,延尉署查的结果如何,还未可知,在此之前,太后还是劝皇后好生养着,莫要动什么别的心思。”
这话赵嬍衣听着更像警告她。
华凌祁被关在郡邸狱六年,几乎与外界隔绝,华凛阴的孩子,她不知皇室是如何安顿的,是否陪伴长姐左右。
赵嬍衣走在前,余光看到华凌祁,暗中示意闻辛。
闻辛会意,路过华凌祁时,她推搡身侧的宫娥,那宫娥没站稳,猛地撞到华凌祁身上。
华凌祁本能想躲,可伸手将那宫娥扶住,自己撞到置花架,花盆土壤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