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淹没身体，灌进口鼻，窒息感无边无尽袭来，华凌祁手脚被束缚着，在混沌的水下只能隐约听见水面上的嘲讽嬉笑。
赵金提着华凌祁的头发把她提上来，看着她贪婪喘息的狼狈样，阴狠地说：“我倒是想好好疼你，可惜姑娘你不给我机会，你早点交代也能少吃些苦头。”
此处是私人设置的牢狱，中都城大宅子里很多都有，有点像郡邸狱下的虎牢，但这种牢房为专治不负管教的下人，刑具不多，但很刁钻。
华凌祁泡在一处四方池子里，水是冷的，她颤抖着嘴唇：“大人想擢升中尉？”
赵金迫使她仰面对视，饶有兴致问道：“何出此言？”
华凌祁眸光流转，扯动嘴角笑道：“大人的野心都写在脸上。”
赵金捏着她的下颌无声说：“那你能看出来，我此刻很想，折磨你。”
“我是不是说过，二姑娘劝你停手。”华凌祁说，“不过，我此刻想活命，任凭大人处置。”
赵金反倒松开她，说：“你突然这般听话，叫我失去了兴趣，今日我只办一件事，就是找人。”
“这是丞相给你的条件？”见赵金不语，华凌祁寻了池边靠着，“建光五年，先帝实行削藩之策，藩王发动□□，乔不知护驾有功，他不能再升，可也不可能降任，丞相为一己私欲，将先帝亲任的中尉置于何地呢？”
“你很聪明，可聪明也不全是好处。”赵金说，“你家里那位跛脚阍人把你教成这般，他也并非无能之辈，姑娘不说，咱们有的是时间查，不过么，姑娘得背负忘恩负义之名。”
暗牢里的烛灯跳动，华凌祁的手紧了紧，杀机转瞬即逝，无声笑道：“那阍人活至今日让这么多人惦念，是他的福分。校尉不是找人吗？你放了我的人，我告诉你。”
赵金双手击掌，片刻，禁军挟着两个人从石阶上拖下来，扔到赵金脚边。
温茛知和卫琅被打得血肉模糊，此刻昏迷不醒。
赵金踩在卫琅背上，昏暗的光照在脸上，颇为狰狞：“你这侍女随你，鞭子抽在身上一声不吭，还知道护着这个老头，你花了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送我玩玩怎么样？”
华凌祁要紧牙，愤愤道：“赵金！”
“说不说！”赵金耗尽耐心，捏住她的脖颈，“也好。”
他从身后禁军手中接过一条软鞭，鞭条上皆是如鳞倒钩：“眼熟吗？”
华凌祁蓦然睁大双眼，软鞭和九云襄女魂将阿荆的很像，勾一下，轻则也要刮一层皮肉。
他问，眼熟吗？
进入九云襄的绣衣还有他的人。
赵金命人拉起铁链，华凌祁从水中吊起来，湿衣贴身更为冰冷。
“好一副国色生香。”赵金试试了软鞭，“放心，我打的地方，保证让人看不出来。”
说着，软鞭朝着华凌祁身上而去，勾掉了一道血肉，瞬间染红了衣衫。
华凌祁额间冷汗，咬唇隐忍：“你们就这么笃定，人在我这里？”
“别人不好说，但是我知道，人不在你手里。”赵金狠狠挥出鞭子，说，“但是，肯定能从你下手找到。”
华凌祁倒吸凉气，蹙眉盯着他。
“我玩过这么多女人，骆煜安什么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谁叫我没有人家权势大呢。”赵金说，“我来赌一赌，你会不会是他的软肋。”
华凌祁讥笑说：“你也说了，他被派去俞州，再说，他一个断袖侯爷，为我？犯不上。”
“这才好玩。”赵金指尖微动，禁军放下铁链，华凌祁猛然下坠，没入水中。
铁链哗啦作响，华凌祁的身上冒血，染红了水池，她手脚渐渐没了力气，背后似烙铁滚烫，赤红的飞鸟结渐隐渐现。
忽然，她又被拉起，吊在水面上。
她如崖边迎风的碟，一层层的猛浪漩涡将她淹没，她不能反抗，无力地承受着一阵阵地窒息。
赵金的软鞭抽到她身上，说：“你是不是好奇，丞相为找一个人竟能许我中尉之职。不妨告诉你，今夜这人能不能找到，中尉的位置都是我的。”
华凌祁吐干净嘴里的水，恍然道：“那便是更有权势的人，允你与重位，大人既然有耐心玩，我猜猜是谁？一个女人？”
赵金笑了，说：“太聪明就是自讨苦吃。”
他举手要打，忽听外面一阵“轰隆”声炸响，禁军跑来，附在他耳边急报。他扔了鞭子，对华凌祁说：“倒是小看了你。”
暗牢中烟雾弥漫，转瞬间，都看不见微弱烛灯的光亮。
禁军保护着赵金逃离，独留华凌祁及昏迷的温茛知和卫琅。
华凌祁身上的皮肉外翻，没药清理完伤口，仔细包扎，等她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被包成了一只白色粽子。
“几时了？”她哑声问道。
“快到卯时了。”见华凌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