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衿因醉酒蓄意伤人被判处拘役,学校予以记过处分,面临开除学籍的危险。
第二天,他的父母跑到学校来找边柏远和张思渊,声泪齐下地为自己的儿子忏悔,又承诺会对两人的医药费负全责,恳求能将这件事彻底翻篇。
边柏远冷漠地看着面前两个衣冠楚楚的成年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他们专挑在人来人往的教室门口堵人,于是不断有路过的好事者对两个无措的孩子评头论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责骂两人的不敬。
女人哭得脸上的妆都化了大半,只留下一张红艳艳的嘴用来吓人。浑浊的眼灵巧地转了两圈,眼里的一点算计还没等着抖落,就被张思渊出声打断:“您儿子昨天骂我兄弟‘有娘生没娘养’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这么有家教的他还得等着亲妈来收拾烂摊子吧?您有时间可以多关注一下国家法律,蓄意伤人的判处是法院的事,学籍开除是学校和教育行政部门的共同决定,我们人微言轻,做不了主。”
丢下这句话,张思渊就拉着不善言辞但气势逼人的边柏远进了七班,我顺势关了门窗,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很快被老杨叫来的保安拉走,但边柏远还是坐在张思渊的书箱上免费蹭了一节数学课,其间将一道导数恒成立问题翻着花地贡献了几种解题方法,让老杨在这堂数学课上很没有成就感。
一节课下,边柏远临走前很认真地对老杨说:“杨老师,您的课带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我以后有时间还会来经常听您讲课的。”
老杨欣慰地点点头,微笑着送走了边柏远后,嘟哝道:“这臭小子,一节课四十分钟,一个人就讲了三十分钟。让你再多来几次,我的饭碗都保不住了。”
玩笑归玩笑,老杨还是把两人来教室门口堵人的事上报了学校。学校在一次集会上宣布,高子衿自己主动退学了。据说是他的父母给他在国外找了一所更好的高中,又联系了一所国外知名大学,还放下狠话,拘留出来后照样是前程似锦,离开清川一中后是海阔天空。
苍蝇愿意主动去叮别的蛋,我们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
拿一个年级第五的高子衿去换两个宝贝状元,这种亏本买卖学校才舍不得做,现在他主动离开,学校也乐得接受这个蝇营狗苟的骂名。
挑刺的人走后,大家饭也吃得香了,觉也睡得踏实了,就是踏实过了,差点错过年级的集体拍照活动。
因为生理期的叨扰,这几天的睡眠要比平常沉不少。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脑门一凉,随后便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干嘛?”
像是没料到我会睁眼,张思渊神色慌张地把放在我额头上的手飞快地收了回去:“我看你睡半天了,担心你是不是在发烧。”
“没有,就是生理期来了有点累,”我摆了摆手,环顾四周才发现教室空荡荡的,于是问道,“大家都去哪儿了?”
“今天要拍班级合照,大家都去操场上集合了。余涵她们看你很累,就让你先睡着,等会就轮到我们班了,老杨让我回来叫你。”
我这才发现他在羊羔毛外套里面裹了一件颇为得体的衬衫,像是为拍照特地准备的衣服。
愣神间,脑袋被暖和的围巾给裹住,张思渊把我的头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眼睛不解地盯着他看。
他笨拙地在我的头上打了一个结,然后颇为满意地说:“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张大师一路溜着“丧尸”走到拍班级合照的地方,引来不少围观。
负责拍照的师傅显然已经等候多时,还没等我把围巾解下来,就把我们塞进了最前排的两个空位。蹲下身子的时候,我差点摔了个趔趄,张思渊于是将我的胳膊稳稳扶住。
“看镜头。”
他的手在我蹲稳以后松开。
“三。”
我把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温热很快贴近,于是两只手背在拥挤的空间摩擦。
“二。”
我把手掌撑到了地面上维持身体稳定。
“一。”
右侧的谢竹调整了蹲姿,却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肩膀,我在一瞬间失去重心。
“茄子!”
大家都露出了平生最灿烂的笑容,将青春定格。
可惜“丧尸”没有表情,只有两只模糊的眼睛和一只藏在镜头背后被紧紧握住的手。
温暖只定格于一瞬间。
我把他的围巾解开还给他,“感谢张老师没让鄙人在班级合照中留下屁股蹲的‘光辉形象’。”
他想了一会儿,回答:“那真是可惜。”
拍完班级合照以后,就是年级前五十的合照,为了节省时间效率和成本,学校采用两人一组的拍照方式。边柏远在此时提出了一个效率更高的合照方式,那就是把文理科混到一起拍照,此举得到了最近高举“文理科不分家”旗帜的校长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