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看清袅结婚吗?”
“你妈妈就是不会说话,我还攒了好多清袅小时候的照片,以后还得给她男朋友看呢……”爷爷把一桶鸡蛋硬塞进了后座,乐呵呵地笑着,胡子上沾了雪,浑浊的眼像是藏了泪。
“我闺女儿小时候长得可丑了,这当然得留下来。”
“那鼻梁可塌了,眼睛也小,腿也短……”
一家人围在门前说笑着,不过一会儿行李就收拾好了。
我跟着罗女士坐上车,暖气一开,玻璃外的人影便蒙上了一层雾。我把车窗上的白雾擦干净,又把鼻尖抵在玻璃上盯着门前的几团人影看。鼻子受了冻,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再抬眼时,人影都已消失不见。
时间指向2022年2月2日7点10分。
我在熙攘中走向前途与未知,离开了抚育我的家乡。
清晨出发,不过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我抱着大大小小的书籍资料进班学习,罗女士则是独自回家收拾行李。
春节期间来校学习的人不多,为了方便管理,一个楼层只安排了一个班集中学习。七班离办公室近,于是几十个人便一齐聚在这里,好不热闹。
寒假结束以后就是二轮复习,比起以基础为重的一轮复习,二轮复习则是更看重技巧和整体提升。放假前老杨留了几张基础试卷以及两张提升卷,说是让我们提前适应二轮复习的节奏和难度。
等签了到,收拾好东西,我就定好闹钟,戴上耳塞,拿出提升卷开始刷题。
提升卷不比基础卷的破题点明了,想做好这类试卷,首先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选填题。80分的选填,60分是必须要到手,再加上解答题基础部分的稳扎稳打,120分是绰绰有余,最后再细细分析思路不明的难题部分。沉下心来,抽丝剥茧,尚有收获,难办的是时间的把握。
等到对完答案,时间已经是接近中午。张思渊侧过身,问我那道坐标求解繁琐的立体几何:“这道立体几何思路本身就不够明朗,这个建系的角度也很刁钻,而且也不方便求点的坐标。但是如果用几何方法证明,又太麻烦了……”
我点头附和,用笔指着答案上的两个三角形:“对,所以我觉得这也可以当做一种经验积累。如果是遇到建系简单但求点复杂的情况,可能就是存在需要证明全等的三角形。”
听到这,张思渊也笑出了声:“看来以后不能只记得现在抱的西瓜,忘了以前捡的芝麻。”
订正到不擅长的极值点偏移,我转身询问身后同样奋笔疾书的边柏远,怎料却被他反问一句:“你怎么不去问问莱布尼茨·张?”
饶是对他的古怪性子已经有了充分认知,还是对他此时的阴阳怪气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只知道一种方法,所以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解题。你不是最擅长导数了吗?”
对上脾气古怪的小猫,还是得顺着毛撸,只怕又碰到了小猫的逆鳞,他回头又给你一爪。
“边神不是最擅长导数了吗?”我把试卷推到了他面前,又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是因为我先问了张思渊,没有问你你才生气的吧……”
像是被撞破了心事,边柏远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噤声,抬手接过试卷。
讲完题目以后,边柏远把标记得满满的试卷还给我,我顺势接过,又说:“你要是这么迫切地想要指导我,你可以跟我直说,我很好学的。”
我用真诚待他,他用白眼回我。
一片真心喂了狗,我还得笑着说:“感谢边神的不吝赐教。”
新年伊始,霰雪飘零,时闻似宝铎含风,如鸣佩环。
星稀雪夜,放学归来的孩子们打着雪仗,一路叫嚷。春节新挂上的灯笼发着莹莹红光,纷纷落下的雪花被映得通红,像是沾了水的花瓣,带给行人温柔亲吻。
路晨攥着雪球一路猛攻,我被边柏远拽着跑了好远。
跑到一半,我摆摆手示意他停下:“可以了,再远了他们都追不上来了……”
边柏远也跟着我停了下来。
“看,雪是红色的,好漂亮!”我指着灯笼示意他往空中看。
“我在看。”
“萧清袅,逃走吧,和我一起……”
他背光而立。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纷纷落下的雪将他的眉眼遮掩,心脏竟也乱了分寸。
让这个雪夜再暧昧一点吧,我这样想着,不自觉有一瞬间的恍惚,误以为他眼里的那个人是我。
“不等他们吗?”
“这里的雪很漂亮……”
“我想走,你呢?”他目光炯炯。
未开口的“我想留在这里”,以铺天盖地之势压下来,随后被风卷进人海,再无声息。
迟疑不过一瞬间。
“清袅!”
爽朗的笑声就从不远处传来。有人带着一身的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