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 / 3)

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少年在距离她掌前一尺的位置猛地刹住了铿锵有力的步伐,困惑地抬起头。

女人看着少年沾满油污的身子,有些局促地轻咳一声,又露出了那副略微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现在这个样子,去擦地板只会越擦越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

少年摇了摇头。

“咳咳,”女人喉咙似乎不太舒服,“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先在我后院冲个澡?”

微风吹过,梆硬的衣服轻轻拍在身上。橘色的灯光下,女人小鹿般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

少年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少顷,一丝惊恐划过他黑红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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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少年舀着酒馆后院水缸里的水,一瓢一瓢地往身上泼,与此同时脑子里轮番过着许多念头:

这个叫安凌的掌柜娘子究竟安的什么心?她为什么要招待我洗澡?招待我洗澡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热水都不肯烧非要让我在院子里洗简陋的冷水澡?额勒城的夏天晚上也是很冷的啊。不给热水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个像样的毛巾也没有,只给我一块破烂抹布擦身子?

哗啦——冰凉的水流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颤抖地闭上眼睛,将冷水一瓢一瓢当头浇下。

“阿嚏!”“阿嚏!”打了无数个喷嚏之后,少年终于将水缸里最后一瓢水拍在身上,哆哆嗦嗦地用抹布擦了身子,他将抹布缠在腰间,遮住了要害地方。

就在少年满腹疑惑地在后院冲澡时,安凌站在酒馆前厅,神情复杂地看着星罗棋布的脏脚印,交错纵横的菜汁水,垒起的空盘子空酒盅,还有门口不堪入目的一地狼藉。

唉——安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本想找块抹布把屋里简单收拾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最后一块干净抹布已经被她施舍给少年擦身子了。

一副温柔而不失得意的笑容浮上嘴角:那块抹布布料柔软材质上乘,是我用得最顺手的一块,结果就这么拱手交给那个脏兮兮的小子霍霍去了,老胡总说我拒人于千里之外,笑话,我是一个多么温和善良的人。

吱哑——后院的门被一个满身水汽的人推开,接着,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到前厅。

安凌寻着脚步声抬头张望,突然,她面色一变,嘴角微颤,瞳孔大张——

“你……”安凌抬起一根指头冲着来人,由于太过惊讶,她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你怎么了?”来人狐疑地发问,声线低沉。

“这……”安凌词汇量暴跌,只能继续失语。

眼前的这个少年赤着上身,除掉不合身的衣服后,他宽阔的肩胛骨和笔挺的胸膛豁然而出,昏暗的灯火下,依稀可以看到他身体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少年并不壮硕,不少地方甚至骨骼突出,但他全身都附着着精悍的肌肉,整个人看上去紧实利落。

由于少年的真身和她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安凌终于做出了评价:

“你刚刚还看着像麻杆一样,没想到有点底子啊,啧啧,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肯定是你们小偷小摸打杂抢烧行业的佼佼者吧,而且你肯定没少逃跑,不然也练不出这副身板。”

“……”少年沉默地看着好不容易找回词汇量的安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凌,你有衣服吗?”少年手攥着湿润的毛巾……哦不对,是抹布,有些局促地问道。

安凌听懂了他蹩脚的问话,回了回神:“啊,有的,我去给你拿几套,不过可能有点不合身。”

安凌说着,抬脚便往前走,咚咚的脚步声费力地掩着急促的呼吸声,闪烁的目光昭告着不可告人的心虚——

“等一等!”少年刷地将手平举在身前,眼睛里突然闪过惊恐。

安凌心情复杂地停在了距离少年一尺的位置。正当她心里嘀咕着这少年怎么这么多事的时候,少年的脸庞突然撞进了眼底——

她调集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抑制住了如火山喷发一般的惊讶之情:酒馆灯光昏暗,所以直到此刻她才得以看清少年洗去污垢的脸庞。他眉眼鲜明利落,下颌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和眉骨让五官如丘壑般自然起落,略带钝感的鼻头和短小的人中完美地中和了面中的锐利之气。

“怎么了?”若不是还可以问出这句话,她就要暴露出她再一次暴跌、跌得稀碎的词汇量了。

少年并没有意识到安凌内心的翻江倒海,他慢吞吞地说:“我刚刚没说清楚,我要的可是男子的衣服。”

“……”安凌有些哭笑不得。她想象着少年穿着裙装的样子……画面实在太过不堪入目,她极力晃了晃头,想把刚刚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晃得稀碎:“你以为我会把我的衣服给你么?不过看你挺瘦的,穿我的衣服说不定还挺合身的。诶等一等——”

安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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