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够紧张——她想要世锦金。
“而且,如果和平时吃的饭对比起来太鲜明的话,由奢入俭很难的。”她的辩驳有理有据。
虽说如此,她在搭档的注视下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不过再多吃一点应该问题不大。吃完这一顿,我会尽力忘记它的味道。”程愫弋其实还想再吃一点,只是想起过去的自律,现在的放纵,她觉得自己不能连小孩子时期的自己都不如,管不住嘴。
事实上,她所认为的“管不住嘴”依旧稳稳落在自律的区间内。“不是’应该问题不大’,是一定问题不大。没关系的。”
“嗯。”
乔女士的目光愈发慈爱。
一顿饭已经到了收尾处,甜点在说明下提供的是二人份,即乔女士和江先生获得的两小盏柠檬酒。酒盛于杯壁镂出清透花卉的高脚杯中,折射出泛黄的暖色光线,作为餐后甜酒格外清新。
“你们可不能贪杯啊。”乔女士发现自己很喜欢逗程愫弋。
花滑运动员是不能喝酒的。“不喝。”程愫弋从小到大也一滴酒没尝过。应该说,她没尝过的东西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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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开车送两人回冬奥村。
“小程,既然你刚刚说到休赛期,”他边开车边骤然开口,“从三月份结束的世锦赛算起,应该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吧?”
“是的。”
“我听说,像双人花滑,冰舞这样两人搭档的项目,双方应该见一见家长。”他道,“既然这样,等你们比完赛、其他事情都忙好了,你们到时候一块儿回来。江愉、我,还有你乔阿姨一起招待你。”
程愫弋睁大眼睛:“今天晚上已经很麻烦叔叔阿姨了……”
“一点都不麻烦,我们都特别欢迎你来江愉家里玩。”乔女士回头看了一眼双手不自觉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程愫弋。“虽然我在花滑上肯定不是专业的,但我觉得,这不是一个了解搭档的好机会吗?你们双人滑不是特别讲究默契吗?”
“爸,妈,不要勉强。”
程愫弋却迟疑地点了一下头,表达对乔女士的赞同。似乎是这个道理。
“那就让江愉负责好到时的行程。”
“嗯?我——”程愫弋一惊。她刚刚不是答应的意思,结果被理解成同意拜访江愉家了。她一边震惊,一边因为震惊扶住头。她不应该管不住头。
“没事。你要是不想去,到时候就不去了。”
江愉觉得她的动作非常可爱,但现在不是忽略少女脸上为难之色的时候。所以他压低声音告诉程愫弋,和她说悄悄话。
可是这样会令长辈失望,对方还是江愉的父母,程愫弋不想给这对很好的夫妇留下坏印象。“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我其实也挺想去的。”她没办法煞风景地说出含糊,甚至于拒绝的话语。
更何况,程愫弋并不抵触这件事,还有些好奇江愉的生长环境。根据乔女士的话,她不由得想,他到底是怎样变成一开始那副可以不痛不痒说出混账话的样子的。
所以她抬头。“打扰叔叔阿姨了。”
“不打扰,欢迎你还来不及呢。”
抵达冬奥村,程愫弋想紧随江愉下车,然而乔女士阻止了她。“外面冷,你在里面多坐一会儿,别冻着自己。我和江愉有两句话要说。”
“好。”
于是变成母子谈话。“所以,您有什么事情吗?”江愉平静地询问。乔女士有理由怀疑,他估计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最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你嫌冷?嫌冷就进车里说。”
“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愉无奈回答,“我不觉得冷,您有事直说。”
乔女士抱臂。“你其实都知道的吧?”她没有明说,于是青年继续装糊涂说“知道什么”。
“知道我和你爸要来看舞剧。”
这下江愉微微笑了笑。“都是巧合。您要是这次没看尽兴,下次我帮您订票就是了。”
乔女士盯着他片刻,忽然泄了气。“我还真是完全摸不透你。既然这样,刚刚怎么一点都不主动,还帮倒忙?”
“这不是一回事,不能让她难受。”
“你还真是矛盾,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乔女士扶额,“算了,我们也一向管不到你。你自己看着办,错过了别后悔。”她忍不住忠告。
他无动于衷,什么都不说。“您还有别的话吗?没有的话,就祝您和父亲玩的开心。我们得回去休息了。”
瞧他这副着急的样子。“行。”
乔女士回到车里。“叔叔阿姨再见。”程愫弋离开时打招呼道别。
“再见。回去早点休息。”乔女士忍不住微笑起来,同时回应她。这感觉就像多养了个女儿一样。
两人在月夜中并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