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无歧来说,陈老爷是富,而她是贫。
那么,劫陈老爷,济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无歧站在库房中,喜上眉梢。
她一手拿起左手边箱子中的金砖,一手拿起右手边箱子中的银锭,心里飞速地换算着搬空这里能吃多少只烧鸡……
她放下手中金银,准备将这两箱搬给棠奴。
等她们讨完公道,这些便是我的了。
无歧喜滋滋地继续开箱。
待到将所有东西都过了一遍后,无歧开始挑一些一看就很贵重的饰品,或者其中蕴含着不低的灵气的珍珠宝石,一一往自己袖中塞去。
当然,她眼光还高得很,只挑好看的,和自己喜欢的。
突然间她看见一根浅绿色的玉簪,其中间杂着一些白玉,但不显得斑驳,反倒显得温润通透。
让无歧想起一人来。
她晃晃脑子,将玉簪也塞进袖中。
她的莲生紫衣是经过五师兄重炼、四师兄画阵的,双袖中自有须臾乾坤,能储存不少东西。
可惜她之前一直没有出过后山,没有历练所得。只有些师兄们带给她的小玩意,和这么多年宗门给她发的弟子月例,无非是些灵石和丹药。
丹药还是很有用的,灵石大概只能炼化灵气后用于修炼了。
无歧心疼的摸摸袖内灵石,随后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看上的东西塞进袖子,像一只不知满足的小饕餮。
得多拿点,毕竟以后要有好多弟子,在他们辟谷之前,他们的衣食住行都得花钱,还有他们的月例……
无歧短暂的肉痛了下,在察觉到屋外的天色有些昏暗时,半个库房已经被她掏空了。
就剩了一些她拿不上的或者看不懂的器物。
除了金银珠宝,最大收获大概是几张地契和商契。
无歧翻了翻,好几张并不在稻丰镇,唯一一张在稻丰镇的,是东街的一个两进宅子。
无歧若有所思地收好,而后轻松地抬起两箱金银,向主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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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黝黝的夜里,微凉的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无歧快到主院时,远远便瞧见一男子背对着外面,左手持着火把,右手提着剑,站在主院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主院内的场景。
那长剑的尖端拖在地上,在飘忽不定的火光中滚下几颗血珠。
听见无歧脚步声,那男子转过身。
午日里有些苍白病气的脸,此时被笼罩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倒是看起来红润了些。
那双眼温和地看向无歧,睫如鸦羽,比夜色更浓郁的双眸中映照着闪动的火苗,亮色潋滟。
那袭浅绿长衫的下摆,也沾染了点点血迹,却丝毫不影响他芝兰玉树的身姿。
他含笑远远站在那里,看着无歧走近,宛如一颗糅合了血色的温润美玉:“姑娘,又见面了。”
原来这病书生,竟然能握着沾血剑。
无歧从容地抱着宝箱在他身边停下,很是感兴趣地打量着他:“我名无歧。”她顿了顿,“你来这里做什么?”
书生用剑尖指了指主院中:“来尽绵薄之力。”
无歧顺着看去,主院中,几位女童正围绕着一个她从没见过,却长得和陈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被挑断了手脚筋,正涕泗横流地瘫倒在地上,努力挣扎着。
正是下午没见着人的陈大。
无歧很是开心了一下,看来这箱金银很快就能回收了。她转过头,对书生展颜一笑:“多谢啦,我待会儿便来还你的伞钱。”
她兴冲冲地要院中走去,没走两步,却听身后的书生叫住了她。
无歧回过头,那书生双眸深邃地望着她,声音低醇中带着清润:“无歧姑娘,我名,谢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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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院中事毕,那场景已完全不堪入目。
几位女童缓过劲儿来,沉默而茫然地跟在棠奴身后,目光落在正欢快捡起金银的无歧身上。
金砖银锭上沾了不少血,无歧找来了个大水缸放在一旁,捡起一个便丢进去一个。
等到地上再无金银,她便指尖轻敲,那水缸寸寸裂开,一桶血水从各缝隙中涓涓流出。
无歧将泡干净的金银都收进袖中,转头便与十几双绝望又茫然的眼睛对视。
无歧动作顿了一顿,问道:“你们如今也算是讨了些公道,今后可有想过该如何是好?”
女童们紧张地看向棠奴。
棠奴的水红薄纱已全然被染成血色,她此刻面容乖巧而收敛,像个普普通通的十一二岁女童,再看不出方才的癫狂。
棠奴上前对无歧行了一礼,而后回答道:“但凭神女安排。”
无歧想起东街的宅子:“也罢,那我先带你们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