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人很奇怪呀?”冼昊琳带着一脑门的问号回到家,换好睡衣后,抱起大肥猫就亲。
布丁是只罕见的高冷金渐层公公,被两脚怪主人抱在怀里,它不高兴地“喵呜”一声,眼神不耐烦。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让妈妈摸一会就好。”冼昊琳不客气地将手陷进它肚子上的白毛。
左抓抓,右抓抓。
真爽!
在布丁生气到要用后脚踹前,她立刻将它放生。
布丁一溜烟地跑到客厅的另一个角落,靠着墙坐着开始仔仔细细地舔自己的肚毛。
又嫌弃她把它的毛给摸乱了。
冼昊琳往后一靠,姿势不太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望向天花板,又想起了刚才那句“谢谢”,那人要谢她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九月下半旬,冼昊琳开始忙碌起来。
夏秋交替,天气不稳,很多学生患上了秋季流感,这次的病毒传染力挺强的,好几个班一次性病倒了十几个,发烧、咳嗽、流鼻涕,一传十,十传百,天天都有学生来“光顾”她的校医室。
上级卫生部门也开始来学校巡查,检查他们的晨检、午检有无到位,病例上报情况是否及时,有没有迟报、漏报,学生带病上课的情况等等。
从早到晚,她不是和老师学生接触,就是整理资料文件,没有一点时间摸鱼。
“校医姐姐,我是不是发烧了?”嘴甜的初一小女生在晨检时被班主任用电子体温枪量出高体温,立刻被送来校医室用水银体温计再确认一次。
她感觉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精神挺好地歪着头看冼昊琳。
反复确认,水银液面确实来到了38℃的位置。
“是呀,你发烧了,下午要放假回家休息。”
冼昊琳将用完的水银体温计扔进装满酒精的盒子里,脱下一次性薄膜手套,一边在电脑上打字输入信息,一边说:“等退烧两天后,你才可以回学校。”她瞄一眼班主任发的信息,顿了顿,“谭思琪同学。”
初一生谭思琪听到放假一点都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很苦恼地说:“唉~缺了至少三天课,回来补作业肯定补死我。”
冼昊琳走去饮水机给她接了杯温水,笑着放在她面前,“事已成定局,现在你就该多喝水,多休息,按医嘱定时吃药,争取早点回来上课。”
原安中学里大部分初中生都挺可爱的,他们正处于幼稚和成熟的过渡期。
在医学角度里,初中生时期正是大部分人青春期开始,第二次发育的重要阶段。
看着电脑里打开着的完成了一半的文件,冼昊琳喝了一大口咖啡提神,然后才放下杯子继续投入工作的怀抱。
周末,因为台风的影响,天空久违地下起了淅淅沥沥、连绵不断的雨。
冼昊琳一身黑衣撑着伞,一大早独自来到了容城郊区的墓园。
这是她第二次来,上一次来还是一年前。
这时既非清明又非重阳,普通周末里,清晨的墓园里没什么人。
她走到其中一个墓碑前,墓园的管理员很尽责,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在,应该是还没有其他人来拜祭。
就是因为不想遇到其他人,她才这么早来。
冼昊琳把一束紫色干花放在地上,半蹲着看碑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说:“早上好,嘉嘉。今天我买了勿忘我,希望你喜欢。”
干花,就不会再枯萎了,定格在鲜花最灿烂的时候。
在她走后不久,又有一个带着墨镜,穿着黑色长裙的中年贵妇人在墓园门口走下豪车,打开黑伞,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
“你在停车场等我就行。”妇人声音沙哑又疲惫,仿佛昨夜哭了一大场。
“好的,夫人。”司机答道。
能在这处郊外墓园有一席之地的,都是非富即贵。
妇女同样走到冼昊琳刚才站过的墓碑前,只是比一开始,多了一束勿忘我干花静静地躺着。
“竟然有人比我早来?”她缓缓脱下墨镜,露出红肿的双眼,眼睛里布满血丝。
“嘉嘉,没想到都一年了,原来还是有其他人在记挂着你。”
“妈妈,妈妈真的……很为你高兴。”夫人眼眶里又再一次蓄满了泪水,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抬起头深呼吸了几口气,又说,“都是妈妈太笨了,一直没有发现你的求救信。不过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后半句话,愧疚又坚定。
雨突然间下大了,打在雨伞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回应了她。
中秋节到了,而且是和国庆假期连在一起放的。连放一个多星期的小长假,冼昊琳也没有借口不回家吃饭了。
中秋那晚是一定要回家吃的,三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地尬聊一晚。能逃避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