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缓缓展开,她终于想起这个青年是虚尘宗的大师兄,名叫谢清。
怪不得元澄觉得眼熟。
见有人走来,谢清“啪”地一声,将折扇一合,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
“来测灵力吗?小师妹。”
元澄点点头。
谢清从袖里将灵石取出,两指推到桌边缘,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澄拿起灵石,如捧起了一块冰,灵力转入,却丝毫无法破开尖锐的寒气。
石头没有变化,就像上一世一样。
谢清闲适地扇着风,看不出什么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石头终于发出了光亮,蓝光微乎其微,像是藏在云层里闪烁的星辰,又像是打铁时迸溅的铁花,总之转瞬即逝。
“名字?”
“元澄。”
谢清将灵石收回,抬手引出了灌注其中的微弱灵力,灵力在宣纸上隐隐印出了“凝华宗”三字,这便代表着元澄可以进入凝华宗。
接着,他从储物法器里拿出一块玉佩,“凭此玉佩,领凝华宗服。”
凝华宗位于悬圃宫地势最低的山谷之中,四面环山,弥漫至清之地。山间有一条璨若月光石的泉流潺潺而下,沿着泉边走,便能瞧见一排木棉花。
木棉枝头拥着一簇簇殷红的花,如云如雾,恍若仙境之中。
元澄抱着雪灰色的宗服,喜滋滋地回到了居住的院子里。
她住在山涧旁的大院里,大院门前挂着一云石串成的琉璃帘,掀帘而入,正中间是一方半圆水池,绕过水池,四方各修三个小厅。
夜里听着潺潺流水声入睡,怡然自得。
她觉得重生的日子还不错。
翌日,她就反悔了。
凝华宗弟子每人都有一盏长明灯,用以学习占卜之术,她灵力微弱,连长明灯都不给面子。
悟性好的同门可以从长明灯中预测未来的一瞬,也可以从长明灯中瞥见过去的遗憾,可到了元澄这,长明灯忽地灭了。
还散发出几缕白烟。
不会是把长明灯烧坏了吧?
从妙法长老铁青的脸色里,元澄得到了准确的答案:的确是烧坏了。
“元澄,课后留下。”
妙法长老是凝华宗的宗主,也是这人间中占卜术、医术的集大成者,她不过四十岁,是三大宗主里最年轻的一位。
日暮时分,弟子们纷纷散去,独留元澄一人坐在大殿之下。
“你过来。”妙法长老重新拿了一盏长明灯,碧玉雕成的灯座,灯芯由醋浸泡,以成为不熄之火、不灭之灯。
火焰簌簌跳跃着,在空气里划出一道金钩般的弧线。
“屏气凝神,以心驭力。”妙法长老指点道。
元澄照做,竖起二指,流转灵力于指尖。
噗地一声,长明灯又灭了。
但很快,它借着一丝火苗复又燃烧起来。
妙法长老拧着眉头,将长明灯往桌上一放,冷声道:“今日你若无法从这长明灯中窥得占卜之术,明日便不用再来上课了。”
微风从窗中拂进,吹起了元澄的衣袖,她独自呆在偌大而又空寂的殿里,眼角含泪地捧起长明灯。
今晚的夜色十分寂寥,三三两两的碎星挂在空中,似摇摇欲坠。月光更是疏冷,披了一层淡淡银霜,铺在屋檐上。
悬圃宫上下一片漆黑,唯有凝华宗大殿内燃起一束悠悠灯火。
元澄还在长明灯前练习。
可不管她怎样捏诀、怎样凝气,怎样瞪大水杏似的双眼去瞧,那长明灯都显不出半分景象。
她嘴角一撇,簌簌落下几颗泪水。
元澄一边哭一边练,怕眼泪掉进长明灯里,她又一边哭一边擦,越练越崩溃,越哭越大声。
在这漫长黑夜里,除了自己的啜泣声外,她听不到一点声音,直到——
大殿的石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元澄吓了一跳,从地上弹了起来。
来者身穿霁蓝长袍,头顶的玉冠斜斜地挂在发上,少年满脸倦意,抬手撩开粘在脸上的发丝,怒气冲冲地朝殿内走来。
太清宗的弟子,怎么大半夜地来凝华宗了?
许是夜半惊醒,少年意识还有些混乱,他抬手扶额,揉了揉眉心,厉声喝道:“谁在哭?”
元澄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殿内昏暗一片,长明灯的微弱火苗让少年看不真切。就被人拽住。
“是你吧?是你吧?”少年怒意未减,将元澄拎起。
“对、对不起。”元澄嘴角微微抽动着,眼看着又要落泪。
“我这是到哪儿——哦,凝华宗。”少年松开手,俯身拿起长明灯,四处瞧了瞧,随后将灯放在元澄面前,他一脸审视地坐下。
元澄灰扑扑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