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听得见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掉进深海里,耳边塞着一团棉絮。紧接着,是安静的风声,而后听得见有人交谈,就站在床边交谈,想睁开眼,但根本没有力气,头昏沉着又砸入一个无边的混沌中。最终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嘴唇因缺水而干燥,喉咙也干的说不出话,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强光,她缓了几秒才皱着眉睁开眼。
迟钝的大脑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她身处何处,转头时耳边尽是头发摩擦枕头的声音。
后知后觉发现,她在校医室。
“哗!”蓝色的帘子被拉开,秋张端着一盆清水,看到苏醒的优缇娜是又惊又喜,发觉她想做起来连忙把水盆放在桌子上,然后帮她把枕头立起来,还贴心地提醒:“小心点,你脚受伤了。”
“我想喝水。”优缇娜嗓音沙哑,秋张连忙起身倒水,她听见她在背后问,“麦格教授来过吗?”
“当然,”她端着水,小心地递给她,顺势坐到她的床边,“邓布利多教授也有来,哈利也是,他是早上刚走的,大家都很关心你。”
优缇娜只是静静地喝着水,她眼帘低垂着,看不清是什么情绪,等她润完嗓子,大脑也稍微清醒点了,不再向之前那样沉重,她手捧着温水取暖:“我睡了多久?”
“一天。”秋张说,“我是今天早上上课没看到你才知道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优缇娜没有急着解释,反而问:“拉美是怎么跟麦格教授说这件事的?”
秋张深深地看着她,片刻叹了口气有些遗憾:“我不知道。”
谈话间,脚底板一直在隐隐作痛,优缇娜想起什么:“秋,帮我拿一下镜子。”
“优缇娜……”秋张有些犹豫。
“没事的,我就看一下。”优缇娜说。
秋张担忧又犹豫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把小镜子给了她。
被瓷瓶砸中的地方已经由红转青,一小块淤血凝在那,像是白纸上多了一块墨水般突兀。
优缇娜轻轻碰它,疼得让她不敢再按第二次。
她拿着镜子的手捶到腿上,整个人靠在枕头上,窗外的阳光透进来,她盯着看,像是在暗自惆怅,但眉眼间又挤在一起像是思考。
秋张来的时候准备的很齐全,她走出被帘子圈住的小空间,再次进来时推着一个轮椅,从轮椅自带的袋子里摸出一小沓创口贴放到优缇娜的手上,语气温润:“要是担心的话贴着这个吧,当然,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很漂亮。”
优缇娜收回散发的思绪,格外认真地说:“谢谢你秋张,但我现在想见麦格教授。”
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里,壁炉里的火依旧烧的很旺让里面一直维持在很舒适的温度下,麦格教授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但是眼中却带着几分锋芒:“真的是这样的吗?拉美·德里亚小姐?”
拉美站在三人最外面,她只要直视着就能看到窗户外的魁地奇比赛场,她的声音沉稳,没有丝毫的感情:“是的教授,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是邓布利多小姐,”麦格微微转头,把视线从拉美身上挪到德兰身上,“不小心自己摔倒的吗?你们没有动手?”
德兰被她看得眼皮微微一跳,硬着头皮说:“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教授。”
凯莉扭着手指站在中间,她被喝令不准讲话,只得忍住想要说话的念头,憋屈又害怕。
“扣扣。”
清脆的两声叩门声,麦格深深地看了凯莉一眼,高喊:“请进!”
秋张推开门,三人整齐地回头看她。秋张说:“麦格教授,优缇娜醒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最后五个字带着一丝打破谎言的得意。
德兰的手一下就拉住凯莉的手臂。
事情转给邓布利多。
福克斯的羽毛熠熠生辉,它停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邓布利多一抬手臂,它便降落到他的手臂上,邓布利多给它喂食:“希望你们不介意我先给它吃点东西。”
凯莉和德兰并没有打算回话,反而拉美说:“当然不介意,教授。”
邓布利多侧身微微,看了她一会儿,福克斯吃不到食物轻轻啄了下他的手,邓布利多这才转回去继续投食。
福克斯吃饱后在空中盘旋两圈,重新落回到架子上。
喂完福克斯,邓布利多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校长桌两边堆满了厚厚的文件和书籍,他就坐在正中间,眼镜架在鼻梁上,低低的他的语调和麦格教授一样缓慢沉稳亲近,但是他的眼睛像是有一种魔力,看到它们不自觉地就会心虚。
“凯莉·贝吉小姐,你可以再跟我讲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吗?”邓布利多拿着桌上的笔,沾了沾墨水,从左边的堆积中抽出一张便签纸,摊开后在上面写下:格兰芬多院袍两件。他卷起来让福克斯送出去。
“我想您应该可以使用冥想盆,或等优缇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