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侯府。
已经几天没有收到摩岭部落的军报了,董江的心始终放不下来,再加上李前唐下旨追查文成十六年之乱,虽然那边还有丁述暂时帮他顶着,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董江干脆称病不再上朝,专心在府里谋划,虽然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但是这一次李前唐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董江坐在桌前,对着一张张布防图,揉了揉眉头。他的儿子董喧刚下朝回来,就直奔他的书房,慌乱间开门的声音也让董江一惊。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董喧的慌张对于董江无疑是火上浇油。
“爹,出事了。摩岭部落,败了。”董喧来不及为自己的举动道歉,就急忙把噩耗告知了董江。
董江攥紧了手边的茶杯,这个结局,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摩岭部落竟比他想象得还要不中用,这么快就落败,给他争取的时间远远不够。
忧愤交加之下,他闭上了眼,长叹一口气后,吩咐董喧:“通知下面的人,行动提前。”
“可是,爹……”
“尽快去办!”董喧刚想开口劝董江再思量,就被董江打断了。父亲的命令,他只能照办。
董喧担忧地看了一眼董江,就转身出去了。
董喧出去后,董江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向地上,碧绿的玉瓷顿时四分五裂,茶水晕出深深浅浅的印记。
李前唐,是你逼我的,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几日后,栖霞宫内。
丁苓拎着礼物主动上门拜访,寒露并没有显得很惊讶,而是屏退了下人,也约她在院里的凉亭小坐。
“怎么样,妹妹这是想明白了?”寒露开门见山地提问。
“我主动来找姐姐,姐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丁苓也是不着痕迹地回答。
“那我想看看,妹妹的诚意。”寒露也不再跟她打哑谜,而是关心起切实的利益。
丁苓没有回答,而是想了想,反问寒露:“那封密信,在你们手里?”
寒露有些惊讶,丁苓竟知道失窃的密信,在丁家能窥伺到这样的机密,可见她的地位并不低。
但是寒露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搭话,只是笑了笑。
丁苓看着寒露的笑意,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也就直言了,查案那边,我父亲自然会不遗余力,所有的证据,也都会和盘托出。另外……”
丁苓说着,打开了她携带的盒子,一块纹样特异的令牌躺在其中,“丁家的暗卫,愿供圣上驱策。”
寒露看着那令牌,纹样中间隐约能看见一个“丁”字,若真如丁苓所言,丁家这次,确实是赌上了所有的筹码和自己的身家性命。
“那敢问妹妹,所求为何?”寒露还是要搞清楚丁家到底想要什么。
“我父亲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前线的形势,是摩岭部落败了,这边的封阳侯应该很快就会动手,这个时候,我们丁家倾尽所有、出手相助……”丁苓并没有回答寒露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着。
“妹妹这是要,跟我谈条件?”寒露嗤笑一声,看破了丁苓的目的,“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丁苓倒也不恼,继续说着:“只需要姐姐帮忙传个话,我丁家所求,不过是保全性命、衣食无忧而已。”
保全性命、衣食无忧,看起来不是什么难办的条件,但是丁家盘踞官场这么多年,要出淤泥而不染,是难上加难,背后沾了多少脏东西,谁也不知道,若是念在这次的功劳,就要放他们一马,恐怕李前唐也不会轻易答应。
“我只能帮妹妹传个话,至于能不能成,还要看圣上的意思。”寒露倒也没有直接拒绝丁苓的条件。
丁苓笑了笑,“那是自然,多谢姐姐了。”
就在寒露以为丁苓谈好了事情,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丁苓却突然起身,靠近寒露。
“姐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有一句忠告送给姐姐,作为报答。”
寒露本能地后退,丁苓却笑意更盛,悄声开口说:“你利用他达到了目的,这很高明,但是,付出真心、想着依靠他,却很危险。”
寒露听着这话,心下一惊,难道丁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此时丁家已经和自己站在了同一边,但是身份暴露,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她明明没有露出破绽。
看着寒露震惊的样子,丁苓后退了一步,“你放心,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人。只是在这后宫里待得有些无聊,偶尔也想找人说说交心的话,寻来寻去,觉得姐姐好像是个不错的对象。”
寒露渐渐平复了情绪,虽然自己从没有看清过丁苓,但是至少现在她不是自己的敌人,也没有理由会泄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暂时放下了心,也和她搭起了话。
“我一直以为,你会和董氏姐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