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的爹越来越像,还敢给我下命令。”
我笑得喘不上来气,不小心踹翻了隔壁阿虎的食案。
要是别的哥哥姐姐,我可能会吓得躲在白泽身后不敢说话。
可阿虎不一样。
他的母亲是我的姑姑,父亲是白虎。
明明是凤凰和白虎的后代,可阿虎并不傲气凌人,也不倨傲自满。
那时我的人形还是会像梅花桩子似的,不是尾巴冒出来,就是耳朵钻出来。
阿虎却已经很熟练了。
他时常穿着玄青色的衣裳,把头发扎成马尾,额前扯着镶嵌了玉石的抹额,抱着我上蹿下跳地去折腾云中君的后花园。
被逮到了,他也只会撅着嘴有那么丁点愧疚:“鹃娘就喜欢这样软乎乎的云花呀。”
姑父是个暴脾气,因为这件事没少揍阿虎。
他跪完了规矩,晚上会顶着那张鼻青脸肿的样子爬到我的窗户边,手里拿着一小盒点心过来。
“你太瘦啦,我得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我问他膝盖疼不疼。
阿虎龇牙咧嘴地在窗边上坐下来,歪着脑袋眼睛亮亮地温声:“我不疼的呀。”
不管做什么,他都很喜欢带着我。
三表姐让我离他远点,说他居心不轨。
可我并不明白居心不轨是什么意思,还巴巴跑到阿虎身边问他。
阿虎眼睛闪了闪,笑嘻嘻地定定看我:“诶呀,你还小嘛,等你再大一点,我就告诉你呀。”
年岁大寒,瑞雪丰年。
新一年的年宴上,白泽不在,我就坐在阿奶身边听她唠叨别的哥哥姐姐的婚事。
饭后照旧,闰年的新春,巫师要给我们这一辈的孩子每人批一卦。
可姑姑们却掩袖厌烦极了,凑到我耳朵边嘀咕道:“那个巫师从没说过吉祥话。”
确实。
他说大伯家的姐姐无缘于心上人。
他说四姑姑家已经丢失多年的哥哥寿命已尽。
他说六叔叔家的妹妹过惠易夭。
...
最后的最后,他站在了我跟前。
巫师脸上的表情慢慢、慢慢、越来越凝重,甚至用那双干枯的手比划了很长时间。
性子急躁的二伯问到底怎么了。
巫师却突然望向站在殿阶之上紧紧握着剑柄的爹,扑腾跪下去。
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懂,也没记清。
只记得娘听完当场晕了过去,六叔叔家的妹妹脸色一白,阿奶也急的直把我往怀里塞。
二伯揪住巫师的领子骂他嘴里没一句好话,巫师的左胡子都被气急败坏的二伯母拽掉了。
只有我觉得有些搞笑,傻呵呵地笑出声。
然后我就听见阿奶和姑姑她们哭得更伤心了。
那场宴会最后不欢而散。
我离去的时候,回眸看见了阿虎站在高台上望着我。
他对我比着口型,可惜离得太远,我没看清他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