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骑在山娃上的山兔捏着苹果糖凑过来:“你今天怎么来这里啦?…唔,他们是…”
我揉着鼻子小声道:“…他们是我…我朋友。”
“是吗?”山兔伸着她的脖子打量几眼:“好强大的妖力,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呀。”她抬头咬着苹果糖对着无一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一郎。”
“唔,不认识,山蛙认识吗?”听着叽里咕噜的回应,山兔一只耳朵竖起来,一只耳朵耷拉着。
我连忙扯话:“对了,你知道八岐大蛇的那个天悬楼在哪里吗?”
“…你找他呀?”山兔伸着手指头思索起来:“不知道呀,不过你找他,可以去酒楼问问。”
“好呀好呀,山兔真聪明。”
“嘿嘿嘿,那是当然的,山兔比你聪明多了。”
好容易糊弄走了山兔,酒楼的包间已经没有了,只有大厅。
我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完了菜。
头顶昏黄的灯光照耀下来,三人间的气氛与周围喧闹的嘈杂相比显得极为冷清。
“小鹃?”
我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眼熟,抬头一望,只见鬼切提着酒壶站在外面:“你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不及我回应,无一郎冷不丁插进话:“你会拉弓吗?”
鬼切有些困惑但还是回应道:“…不会。”
我连忙站起来有些紧张地摸着自己的手背:“他闹别扭,你别理他...你…你打酒回去喝啊。”
鬼切应了一声。
“…那,那你记得别喝太多。”
鬼切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我身后,最后垂眸点头:“你哪天得空,来大江山,我有话和你说。”
他离开了,我坐下来发了会呆,在菜都上了之后,他俩还是僵持着谁也不动筷子。
“你不是想喝酒吗?”
无一郎抬眼看着我,拿起酒壶闷闷喝酒。他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很快一壶就没了。于是我又要了一壶,这家伙抱着壶不撒手。我怕他喝多头晕,过去扒拉开他的手。无一郎喝醉了,拽着我的手轻声嘀咕着什么。
我看向有一郎,他顿了下:“酒鬼的话你也信。”
“…我还没说他说啥呢。”
“我听力好。”有一郎很淡定地打回了我的疑问。
无一郎睡着了,像块泥一样软啪啪的,我只能从他怀里捞出新要的那壶酒给有一郎推过去。
有一郎没有动酒,而是一直在喝茶。
“…你不喝酒吗?”
有一郎沉默着说:“喝酒误事。”
那壶酒我带了回去,他背着无一郎回了家。
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有一郎问我:“今天那个妖怪,叫什么名字?”
“鬼切。”我在门口半蹲着关门的动作换成了坐姿,望着月色下他隐没在黑夜里的面容回答道:“我好久没见他了,上次应该还是一百年前?”
“那…”
夜风响起,有一郎回眸看着我:“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吗?”
我其实不是很想谈起这件事情。
但看着有一郎执着的眼神只能开口:“不是,那个人是人类,很早很早就去世了。”
“…只是人类,你都忘不掉吗?”
“没办法呀...”我遥视着远方的月亮拆开了坛子,喝了一口,抱着酒坛歪头碎碎道:
“他很喜欢研讨兵书。可我听不懂,他就带我按着一条一条的兵法去捉林子里的鹿。”
“即使他攻进敌人的王帐,回程也还会兜一袋萤火虫给我,嘴都摔破了。”
“后来他经常出去打仗,要去边境,离我很远的地方,但还会给我写信。”我抱着膝盖望着酒面上漂浮的月亮说道:“他说,等到回城,要问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等到他回城后,我才知道,他要问我的事情是商量孩子的名字。”
“也许是因为我长不大,所以把我当妹妹。”
“可我当时很生气,好久没理他,甚至在宴会上都不和他说话,躲在家里不肯见他。”
“…后来,后来他死了。听说是战死的。”
我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就停了下来比划着:“他的坟墓有这么大…”
“我害怕极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跑回了家。”
“舅舅说要来扶桑,我就跟他一起来。”
“我不知道他的孩子长得和他像不像…但是我在回去的那几次,听宫人说,他真的有个孩子…叫霍嬗。”我沉默了一会儿,弓着腰抱怨:“他听错了,我取得明明是善良的善。”
“不过也有可能完全用我取的名字,他觉得别扭…就换了一个字。”
“人们都很喜欢他…文臣墨客叙写他,武将兵士赞赏他,历代陛下渴求他。”
“每个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