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就要下马车去和齐宇禾理论,却被齐绵绵拉住,一回头,就看见了齐绵绵苍白的脸色:“我以为,父亲这一次带我一起,是为了让我长长见识,原来父亲带上我,是为了在为难的时候,把我推出去。”
齐绵绵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今日才认识到了亲生父亲的险恶用心,林湘湘看得于心不忍:“绵绵,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和公主很熟悉,如果我求情的话,公主一定也不会罚你的。再说了,你医术那么厉害,未必不能够看好太后娘娘的病,不是吗?”
毕竟是皇命难为,圣旨上都已经要齐绵绵一起前往,林湘湘就是再大的面子,也不能让齐绵绵留下,一行人来到宫中,经过了严密盘查,确保身上没有任何违禁物品之后,才准许齐宇禾和齐绵绵带着药箱进了太后的宫殿。
这一踏入宫殿里,那刺鼻的药味就把所有人的步子裹住,让林湘湘几乎是寸步难行,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太后这里还不是这样的情形,莫非才这么短时间不见,太后的病就又一次加重了?
林湘湘快步领着齐宇禾一家人往里面走,没走多远,就听见了红莲公主的哭泣声,还有祈求的声音:“母后,母后你可千万要保重,若是没有你,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湘湘更是心内一惊,红莲公主曾经是多么骄傲的女孩子,怎么先皇一走就流露出这样软弱的情态?似乎是连自己都无法顾全了一般,可明明,她也依旧是一国公主不是吗?
越来越多的疑问好像这越来越浓重的药味一般,将林湘湘困在无形的牢笼里,还是宫女大声通传:“林小姐已经请了民间神医前来,殿下……”
只见隐隐绰绰的纱帘后一道身影猛然而至,珠帘被一把掀开,红莲公主立即从病榻前到了林湘湘的面前:“你把大夫给我带来了?快让她们进来!”
齐宇禾当先低下头去,一副不敢乱看的样子,口中反而说:“草民一介男子,不敢擅入,这是草民的女儿,自幼习得家传医术,已尽得家传,在前不久林小姐举办的杏林大选里也拿下了女科的头名,不若让小女来为太后诊治,殿下以为如何?”
齐宇禾的样子看起来谦恭有礼,便是情急如红莲公主一时间也被绕住了,她下意识去看林湘湘:“这姑娘如此年轻,竟然已经能拿下什么大比的头名了?”
林湘湘此时已经被齐宇禾把女儿推出来挡灾的举动气得半死,闻言却还不得不解释:“是,我为了找到有真本事的神医,在杏林城举行了一场大比……”
后面的话不必林湘湘说完,红莲公主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拉住齐绵绵的手臂,把齐绵绵拉了进去。
林湘湘自然也顺势跟着进去,留下齐宇禾和大姑姑林旭两人在外面等候。
只见太后被安置在榻上 ,两颊凹陷,头发也干燥枯黄,手上的皮肤看起来都枯燥了许多,全然不像是先前那艳冠后宫的模样,看得林湘湘也忍不住大惊失色:“太后娘娘何以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齐绵绵也是表情凝重:“还请殿下与我细细说来,太后是何时开始有所不适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的?事无巨细,最好都一一说来。”
红莲公主便抹着眼泪,把太后的变化一一说出,原来在三年前,太后就有了怪异之处,只是那时候红莲公主问太后,太后却什么都不说,而太后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公主也就不再多问。哪曾想太后这一年来行事不对之处越来越多,身上的秘密也将太后压得喘不过气来,使得太后渐渐病倒。
而皇帝知道了太后的病情,请了御医来为太后诊治,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了太医这里。
也不知道太后和皇帝有什么不愉,竟然连皇帝请来的御医开的药,太后都一概不吃,这生了病,又不肯吃药,还成日里担惊受怕,病情自然越发严重。
红莲公主许多话藏着掖着没说,但林湘湘已经大概拼凑出原貌,只苦了齐绵绵一个做大夫的,对于病人这隐匿自身病因的举动既要包容,还要透过现象去诊察病因,难度又大大提高了。
看齐绵绵一手按在太后的手腕上,久久不语,公主抽噎着问:“我母后怎么样了?是不是真的不好了?”
林湘湘忙按住公主:“你也别太着急了,既然是我带回来的神医,自然是有两把刷子,你不信别人,也该信我不是?”
红莲公主却没第一时间答应,只是呆呆看着林湘湘,似乎有话要说。
正在这个当口,忽而听得一道男子声音响起:“她如今连朕这个亲哥哥都信不过,如何信你?”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林湘湘和公主同时起身行礼,皇帝大步走进来,待二人行礼完成后才一摆手,走向了太后:“罢了,你们两个也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朕不和你们计较。红莲,你先前说要从外面请大夫回来,朕也答应了你,既如此……”
“皇兄,我是说,要外面的大夫能够治好母后,我才答应和亲!”
红莲公主沉不住气,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