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衡走后,田晋请权掌柜坐下,郑重地为周鹤和张乾介绍一番,周鹤和张乾虽然心中疑虑,但不是江玉衡那愣头青,不至于当面下人脸面,故而四人一番寒暄后,张乾才抛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万一江玉衡那愣头青不把价卖那么高怎么办?”
“有利可图的事情,他江玉衡凭什么不干?”周鹤冷哼道:“依我看,你们就是太杞人忧天,他江家不过是和我们一样想发点财,这楚州城里面,想避开江家发财,不容易。”
“周老板这话说的没毛病。最起码他现在不会动路权,楚州城的大米来来回回不就那么多,总有吃完的时候。再说了,能买得起米的都是楚州城的百姓,那些个流民,与我们何干?”
田晋这话一出,张乾和周鹤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下,临了权掌柜又补充了一句:“江家临时插手楚州粮米一事,许多地方必定不能周全,必要时候,自是也可以用些必要的手段。”
张乾心中微凛,这位权掌柜居然敢在楚州地界动江家,看来是半点没有把江家放在眼里。
这九章商会到底什么来头?
此刻,坐在马车上的江玉衡也问出同样的问题,他自小在楚州城长大,虽然对经商一事不怎么上心,可跟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见识是不少的。
可那九章商会他听都不曾听过。
江意寒思索着书中内容,脑海中反反复复搜刮半天,无奈摇头:“我也不曾听说过。”
说到这里,江意寒暗自提醒自己,很多事情在自己穿书的那一刻开始都变了,书中内容虽然可以作为参考,但未曾讲述的事情就需要自己细细留心。
江玉衡双手垫在脑后,侧头笑嘻嘻地问江意寒:
“怎么样?你哥哥我厉害吧?”
江意寒竖起大拇指:“哥哥居然能够从容拿捏那三位老板,着实是经商良才!”
江玉衡高兴地恨不得原地蹦两下,又问:“这下,咱们的米够了吗?”
江意寒笑着摇头:“不够。所以我们现在要去程府找舅母帮忙。”
退婚事毕,又逢年关,程夫人不得已还得带着两个闺女回林州过年,只好递了封信给江意寒母亲,说是年后再好生拜访。
江玉衡疑惑道:“一百万斤还不够?”
“如果只是沧州白州的流民应该是够了,可惜,咱们楚州也有百姓要吃饭。”
“每家每户都会屯点粮食,按道理撑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
江意寒点头,又摇头:“若是往年,自然不成问题,可今年,恐怕会有些变化。我也只是有备无患,省得哥哥做好事只能做一半,多不尽兴。”
“所以我们要托舅母从林州送些粮食过来?”
“没错。”
程夫人对自己这个外甥女现在是越看越满意,江意寒才说要大米,程夫人都没怎么多问,直接点头应了:“庄子上囤了不少,明日回去,过些日子便给你送来。”
林州到楚州往返大概半个月,不过林州多山,粮食不丰,故而很难从林州买到大批的粮食,这些事情江意寒恶补了不少,俏皮地眨眨眼:“舅母都不问问我要做些什么?”
程夫人拉着江意寒的手,亲昵得仿佛对待亲生女儿:“你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舅母相信你。”
“那舅母还得帮我一个忙。”
程夫人自然满口答应。
程夫人走后不过短短七日,大批流民便从白州一带涌入楚州,让楚州官府开仓发放粮食的呼声越来越高,就在这时,楚州官府迫于压力开仓,结果却骇人听闻。
楚州官粮数十座粮仓中,没有一粒米!这消息仿佛一声惊天巨雷,炸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沧州流民一路走来早已精疲力竭,骤然听到这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不少人脚下一软,就地瘫坐,满脸绝望。
身处楚州的百姓不少纷纷跑到粮铺,眼睁睁看着粮铺的价格从十文钱一斤飙升到一百文一斤!
“什么?一百文一斤,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现在是一百文一斤,来日是多少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快买吧,不买赶紧走,没看见后面排老长的队吗?”
“买买买,别催了!”
“您要买多少斤?”
“先来十斤!”
“……”田氏粮铺外人群拥挤,不少人拿着银子都怕自己买不到粮食。
田晋笑眯眯地坐在内室,听见外面那些惶恐不安的声音,就着那银子落袋的声音,细细品味着没给江玉衡喝上的松山毫针。
不得不说,这松山毫针真是好茶,味道不错,不错啊。
粮铺掌柜满脸堆笑地跑到内室:“老板,咱们还继续加价吗?”
“加,怎么不加?不仅加,还得告诉他们,我们没多少米粮了。”说到这里,田晋眉头微微一顿:“那两家的米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