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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宗。
已经过了三日,谢涣之与容音都在同一层,这三日他们一直看到有人会突然出现在广场中,无一不是失魂落魄,有人带着他们去休整。
陆渭告诉他们那就是失败了,而且说不定修为还倒退,受了创伤。
他是琼玉宗弟子,更熟悉他们藏书楼下的阵法,谢涣之他们对进去的师弟师妹更加担心。
他们问陆渭:“那宋岐玉呢,他在藏书楼下待了这么久,之前他出来后有什么影响吗?”
说到这个陆渭还真的回想起来,然后他摇摇头,说:“我师兄那个人,你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当时我是在那不久后见过一次,他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话罢,他们看向楼外,又有几个弟子陆陆续续地出来,目光空洞,像是被抽了魂,喃喃自语着什么,还有弟子说着自己师兄或者师弟没出的来。
容音道:“希望仙桃他们没事。”
谢涣之颔首,下一瞬他不死心地问陆渭:“藏书楼下的十层阵法,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陆渭沉默,就在容音和谢涣之以为他不会说了时,他突然开口:“我师兄曾经经历过其中八个阵法,只剩下两个。”
“那两个,刚刚师尊和我说了。”
“是什么?”
陆渭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但是师尊与我说那两个阵法与其他的阵法不同,进入了那两个阵法中,会记忆全失,不会再记起自己是谁。”
容音心一紧,“那他们怎么出来?”
陆渭依旧摇头,但他又忽然放松一笑:“没关系,那两个阵法寻常触发不了。”
不过,这句话对于容音和谢涣之来说并不是一句安慰。
这种东西,谁又摸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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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仙桃眼角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滑过眼角时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进了一场没有水也没有空气的漩涡之中,她还来不及将这个阵法中发生的事情缕清,就失去了知觉。
藏书楼阵法之中。
山峰高耸入云,一棵青松屹立不倒。
范知远又看见自己师姐站着一动不动,她经常如此,并且一站就是几日,就如同她身边的那棵树,沉默疏离。
年轻的女修手指细白纤弱,但却不失力量感,青白衣衫被风吹起微微扬起,凸起的骨节与尺骨锋利,似乎下一瞬就能拔出剑来。
只是,他师姐并不是剑修,而是一字之差的箭修。
古往今来,垂名者大多剑修,以一剑破万重幻境,御千万敌。不过他的师姐却是一个例外,一把桂魄让人胆寒,不知什么时候耳畔便会擦过一支箭,然后了结自己性命。
“师姐!”范知远高高叫了一声。
那年轻女修似是才发觉身后有一人,慢慢转过身,那是一张漂亮的容貌,生了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瞳色漆黑,却并不多情,淡漠的神情添了丝冷,让人望而生畏。
“师弟。”她应了句。
范知远走过去,恭敬地行过一礼,道:“师姐,师尊找你。”
她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体内的系统已经提前告知了她。
这是她第二次穿越了,原本只要一次,她就可以回到现世,但是她失败了。
段仙桃垂了垂眼睫,她想起了自己上一次的失败,还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没想到再一睁眼,她竟然还活着,还是在这个修真界,只是身份不同了。
每次任务前她都会问一个问题,这次也不例外。
段仙桃说:“上次那个系统去哪儿了?”
系统冷冰冰地答:“销毁了。”
段仙桃没再问,去了师尊那里一趟领了任务。
她这次要去的是妖界,宗门之中只选了她与师弟范知远去,段仙桃叫上他后就马不停蹄地走了。
路上,范知远小心翼翼地与她聊天,他们接触不多,于是大多也是范知远在说话。
他说:“听闻这次白鸾宗也派人去了。”
“嗯。”
“听闻是那位秦道友。”范知远说起他来语气羡慕,他们是同辈,可那位秦道友却早就已经是元婴了,除了他们宗门的段师姐,怕是也没人再出其右了。
但若是让段仙桃听到他这番话,怕是要立即嗤笑出来。
——她这么厉害有什么用,还是要被人用作是垫脚石,为别人的飞升大道添砖加瓦。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系统任务,就是为秦千朔挡住致命一击,并在最后将自己的毕生修为传给他。
段仙桃没有阻拦耳边范知远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她在想这次师尊布下的任务。
妖界最近出了一位翘楚,屠戮了附近的城镇与宗门,还抓了一些修士肆意杀玩。
师尊的任务就是让她解决了那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