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找到那个妖,段仙桃想。
妖魔两界靠的近,只有一条河域之隔,于是两界边缘相互结合,生出来的便是半妖半魔,称之为异种。妖魔生性狂暴,且异常凶悍,喜食人肉。
“听说那个妖就是个异种。”范知远说。
段仙桃应了声。
范知远又说:“师姐,那我们要不要先去找到白鸾宗的人会和?”修真界中唯有白鸾宗与琼玉宗可以一论高下,两派弟子也以宗门为荣。
“说不定他们也想找我们呢。”他说。
段仙桃道:“没事,会遇上的。”
他们在离国边境一个叫做平春城的地方停下,这里是那异种最后停留的地方,也是它最后屠戮的一个城镇。
段仙桃与范知远看着这满城废墟,横尸遍野。
高而坚实的城墙被摧毁得残破,还挂着几幅不完整的尸体,段仙桃先将一些首级与尸体放下,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进城中。
范知远在她身后唏嘘,愤恨地说个不停。
“师弟,”段仙桃叫他。
“怎么了,师姐?”
范知远抬头,这才发现这座城并不是一座空荡荡的死城,而是仍有一些游荡的妖魔在,无悲无喜地啃噬着死尸。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横死的人化作无数冤魂,这座平春城已然布满了危险。
段仙桃说道:“叫人吧,多叫些弟子来,正好当做一次历练。”
原本以为他们只要解决掉那只异种就好,谁知道还会有这么多杂碎,段仙桃现在一心只有完成任务,无论是哪个任务她都心急,不想再在这些上花费工夫。
范知远点点头,随即就用法器传信回去。
他们一面走一面处决想上来杀了他们的妖魔,总有些不要命的想上前,全部被段仙桃一箭穿心。
段仙桃射箭很稳,认准了目标后从不失手,干脆利落地一击即中,都不让它们有喘息与呻|吟的机会。
直到段仙桃看到了一个倚靠在肮脏泥泞墙壁的青年。
范知远也瞧见了,那个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腰间破破烂烂
“竟然还有活人!”他惊喜道。
段仙桃的视线在他衣裳残破的腰间滑过,她举着的桂魄没有放下,而范知远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那个青年看样子似乎活不久了,喘息微弱,口中还在大口大口地吐血。
范知远皱眉:“师姐,他快不行了。”
段仙桃已经放下了桂魄,走到他身边蹲下,先是拨开了他脏兮兮的头发,看清了那张虽然有着血污,但容貌称得上不错的脸。
“你是谁?”她问道。
范知远胆大地扯扯她的衣角,“师姐,要不要先救他?”
段仙桃没理他,而是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是谁?”
范知远微微惊愣,不再说话,以为面前这个青年身份有异,谨慎地看着他。
然而青年胸膛猛地起伏几下,唇角又溢出鲜红的血,段仙桃掐住了他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擦拭他唇角的血。
“还听见我说话吗?”她语气柔了些。
青年终于睁开眼,而范知远也看清了他的眼,瞳仁并不是和师姐一样的漆黑,而是深褐,像是琼玉宗上那棵青松的树皮,给他冷寂沉重的感觉。
这双眼睁开后,他的容貌也犹如画龙点睛,原本不错的容貌,如今算得上是非常不错了。
“听、听得见。”那个青年断断续续道。
段仙桃没再逼问他是谁的这个问题,而他似乎也并没有想答,段仙桃给他唇中塞了颗丹药。
范知远耳根有些发烫,他看见刚刚师姐给那个人喂药的最后,拇指反复擦拭他的唇,那种动作让青年的沾了血的唇更加艳红,也微微肿起。
原本范知远还以为这个青年的身份有问题,现在他的想法全都变歪了,视线一会儿看看师姐,一会儿落在被他搀扶着的青年身上。
这座城虽然空了,但一些客栈之类的房子还算完好,段仙桃说要在这里先住一晚。
三人一起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