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蒲姑娘不必妄自菲薄,你心地纯良,世间罕有,只有别人配不配得上你,何谈配不上别人。”
江槿递过一瓶药丹,“你元神受损,能补一补。”
蒲秋怡接过,刚想起身行礼,被她按住:“我只是个引路的,不必拘礼。”
“多谢江姑娘,还有这位公子。”蒲秋怡执意道谢。
钟离神态冷冷,却也微微点了头,算是回答。
江槿奇了,这人居然对别人的感谢有反应了。
蒲秋怡视线在落在两人身上,弯眉笑道: “我还以为死后见到的会是牛头马面,心底还怕着,不曾想是是两位仙人。”
她笑起来时眼如弯月,甚是可爱。
“别这么叫,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江槿脸上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态。
钟离难得见到她不好意思,冷冷笑了一声。
“他可能也有些中风,你多担待。”江槿损人手到擒来,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蒲秋怡愣了愣,被她的话逗笑。
只是屋内的祥和并没有维持太久,外面突然乱哄哄的,还火光冲天,丫鬟的哭声混杂着侍卫的呵斥。
江槿听着有些不对劲,先让蒲秋怡回到小葫芦里,去外面瞄一眼情况。
府中多了一队人马,铁甲金刀护卫,是天子的亲卫。
卫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团团围住,赵太师的家卫相比起来就不够看了,前院有人高声说话,江槿偷摸过去,支起耳朵听那人说的什么。
“…赵德文以权谋私,挪用修河款,谋害朝廷命官,虽蒙天子恩德,但德行有亏,罪无可恕…”
这么突然?
江槿听着圣旨落下,先前只以为赵太师人品不行,没想到犯这么多事。光是挪用修河款一案,就是杀头的死罪
只是早不晚,偏偏这时候爆出来。赵太师就是想反驳,也有心无力了。他中风之后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不知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憋出一口老血。
赵太师躺在椅上,面目歪斜,听到圣旨落下,支支吾吾想说话,可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反而扯出口水,看上去滑稽可笑。
天子身边的苏公公笑眯眯地递上圣旨:“赵太师…哦不,陛下已经下旨削去您的职位…”
是他,一定是他!
那个孽种,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要不是瑶儿属意于他,他哪还有命活到今日!
他怎么敢?他竟然敢!
他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翰林院编修,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赵德文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狼狈地爬到苏公公身边,拽住他的衣角,口齿不清地倔强问道:“…他…凭什么…”
苏公公跟在天子身旁,眼力见一等一的,自不用说揣摩人心。
他怜悯地看着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师,弯下腰好心告知:“一个时辰前,卫编修闯天子殿堂,冒死进谏。”
不可能!
卫显怎么会有这么多证据,他明明藏得很好,当初那些知情人早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苏公公阴柔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赵德文表面文质彬彬,实则傲慢目中无人,平日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奴才放在眼里。
如今赵德文倒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也不介意再推一把:“大人在高处太久,忘了往下看看。您以为,天子缘何让卫编修去查当地编年史…”
赵德文如遭雷劈,僵在原地,手无力的垂下。
好啊,原是天子授令。
他还以为卫显忠贞不屈,成亲不足半月便自请离京,原是暗中调查修河款的事。
但卫显今日匆忙进谏,朝中势力盘根复杂,他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就为了一个女人,他连前途都不要了么。
“卫大人已脱冠请罪,大人您还是担心自己吧。”苏公公冷冷说完,甩开赵德文的手,掸了掸被他握过的地方,嫌弃地别开眼,一甩拂尘,“愣着做什么,还不擒住罪臣!”
金甲铁卫蜂拥而入,卫府家仆安然无恙,但赵太师身边的侍卫若是反抗,一律杀无赦。
侍卫举着火把,将卫府照得亮如白昼,好似要让所有污秽现出原形,照得里面没有一丝阴霾。
江槿瞧着外面凄惨的场面,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
小葫芦也颤抖了起来,她放出一直不安的蒲秋怡。
蒲秋怡扑通一声跪下:“姑娘,公子,我心中愈发惶恐,总觉得卫郎要出事,求你去看看他,我求求你们…”
“…我。”
“她只负责捉魂,不会插手人间事。”钟离按住江槿的肩膀,压下她的话,皱眉扫了她一眼。
她耳根子怎么这么软,旁人掉几滴泪,她就肯奔波,万一…
江槿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会阻止自己。
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