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玉惊诧得很。
她身材瘦弱,又不会骑马,刀法也还没练熟,如何担当得起主将亲兵的重任?
赵赓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我已有三位亲兵,个个身强善武,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
他皱皱眉头,半开玩笑地说:“我年纪大了,有时夜里给朝廷写折子,老眼昏花,以后就交给你代写。你又懂医,我有个腰酸背痛的,也交给你调理,如何?”
萧红玉心中感动。她明白,赵赓老当益壮,绝不至于像他说的这样,终究是因为爱才,才对她青眼有加。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属下遵命!”
赵赓索性亲往步兵营,直接跟步兵校尉要人。萧红玉也跟着同去,从自己住的营帐里取了包袱等物。
程铁志开心得不得了,直往她身边凑:“宏昱兄弟,你果然有大出息!”又满面殷勤地说,“以后可要多关照。”
萧红玉在赵赓隔壁的营帐安顿下来。
营帐里一共住着六位亲兵,除了她和赵赓的另三位亲兵,还有陆廷山的两位亲兵。其中一个是季小武。
六人住一个营帐,比在步兵营里宽敞了许多。而且,也不是铺在地上的六张毡子,而是六张木板窄床。虽然很简易,总算离开了地面,不用再受虫子的侵扰。
此刻其他五个人都不在,萧红玉将东西放在空着的那张床板上,坐在上面发了会儿呆。
忽然成为主将的亲兵,是意料之外的事。
她本想先学会骑马和马上使兵器,然后争取成为骑兵,再在搏杀中找一条出路,可谓难之又难。眼下这条路,倒好象天赐良机,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把握住。
她起身出帐,来到赵赓营帐外。只见季小武也站在营帐门口,便知道陆廷山来找赵赓谈事。
军纪规定,将军谈论军情时,亲兵不可入内,只须守在营帐门口,确保将军安全。
她客气地冲季小武打个招呼,便站在他旁边。季小武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根本不想和她搭话。
真是铁面将军的铁面亲兵!她暗道,也不自讨没趣,默默地站在一边。
站着站着,觉得有些无聊起来。她心中暗自盘算,原先在步兵营,虽然训练辛苦,但每日练习刀法,还能有所进益。如今当了亲兵,每天要么杵在门口,要么跟随左右,武艺如何进展?
她可不像季小武这样一看就功底深厚,真要来个敌人,恐怕她不仅保护不了赵赓,还得倒拖后腿。
这个亲兵当得,着实有些心虚!
必须按原计划执行。先跟大牛学骑马,再当个会骑马能拼杀的亲兵,这样才对得起赵老将军的垂青。
“将军!再拖下去,恐怕越来越被动啊!”营帐内忽然传来一声喊。
是陆廷山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
萧红玉马上竖起耳朵,下意识往营帐里瞄了一眼。
本来木头一般戳着的季小武忽然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萧红玉立刻站得笔直,学着季小武的样子,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军纪规定,亲兵不能偷听将军谈论军情。
这也算偷听?这是声音自己传到我耳朵里来的好吗。萧红玉腹诽。真是有其将必有其兵。
又过片刻,营帐里传出赵赓雄劲而略带苍老的声音。
“行,就这么定了。传令!”
传什么令?
萧红玉这次控制住自己,没有作出任何下意识的反应,只是不露痕迹地竖着耳朵。
“哗”,营帐一掀,陆廷山大步走出来。
“小武,你与赵将军众亲兵一道,即刻传令各营校尉和兵长,立刻准备,明日一早进发!”
陆廷山严肃说完,一眼瞧见季小武旁边的萧红玉,似乎有些惊讶,随即道:“你也快去!”
那五位亲兵立刻娴熟地分好工,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快跑过去。萧红玉也被分了任务。
她一边奔跑,一边按捺不住心中强烈的冲击感:
真的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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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大军开拔。
天还只有蒙蒙亮,风吹在脸上略有凉意。北境的夏天到底不同,白日里虽酷热难当,早晚却有很大温差。
间或有树梢上的鸟儿,被整齐肃穆前进的军队惊起,一边高声唳叫着,一边扑扇着翅膀飞去。
赵赓和陆廷山全副盔甲,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统领着军队。
几位亲兵众星拱月般围在身边。
然后是威武雄壮的骑兵,斗志昂扬的步兵。
萧红玉不会骑马,无法像赵赓的另三位亲兵一样拱卫,而是被安排走在步兵的第一排,时刻关注着赵赓的身影。
一双丹凤眼中,既有草木皆兵的警觉,又有无地自容的羞愧。
打完这场仗,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