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明日叫得你家小姐来我便告诉你。”他跟翠屏玩笑了一句,虽是玩笑但言语间仍有几分期待。
次日,翠屏未来送药,只林挽卿来了。
林挽卿扶了他的脉道:“药不必再用了”她又抬头看了一眼他道:“公子要问我什么就只管问又何必在我一个小丫头身上费心思。”
他从坐着的炕上坐到了一个炕边的小凳子上,将手伸在炭盆上烘了烘漫不经心的答道:“你那丫鬟问我的事,我说你或许知道便让她去问你,她不敢,所以我便让她唤你我帮她问,我也好奇你如何知道我是贩私盐的?”
“公子自己想问何必又扯了我的丫鬟来背锅,公子身上的物件和味道只要细想凭谁都可以知道公子是干什么的,近几日那些风声又是不停,很明显的事也只有那个蠢丫头还迷迷糊糊的罢了。”
他笑了笑,笑中略有些讽刺的韵味。
林挽卿理了理挽起的袖口亦讽刺的笑问他道:“我最不喜多管闲事,但公子你可知我为何要救你?”
他不答话,只慢慢的烘手。后又看着林挽卿脸轻蔑道:“说来听听。”
“我从不救对我没用的人,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
林挽卿的话如冰锥一样刺入了他的心里,他想不到林挽卿竟如此直白的说出了她的目的。若不是看着林挽卿只有七八的脸他定会相信林挽卿是一个比他还老辣狠毒的人。
他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毛丫头,我虽才长你几岁,但经历的事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要利用我你不知还该修几个轮回呢,那玉坠子我是很在意,但它也不是我捏在你手里的命脉。”
“那是公子还不知道那玉坠子的价值,它可比公子你的命值钱多了,利用的价值也更高。”
他内心翻起波澜,面上仍平静的冷言道:“那你何不利用那玉坠子就行了,何苦还救了我一个该死之人。”
“这玉坠子想必是一个对你重要的人给你的,只是他还来不及告诉你这玉坠子的重要性便没了命或是离开你了,所以你虽在意那玉坠子却不知它的用途。”
“一个玉坠子能有什么大用途,是你想多了罢。”他知林挽卿这话只是试探他。
林挽卿亦知他不信,她笑了笑只轻轻的从口里吐出两个字:“哃执”
他知道是玉坠子上刻的两字,他还没细想林挽卿所指之意就听见外面簌簌的下起雪来,两人又沉默了起来,只听着雪下的声音。
忽翠屏打开门进来,她手里抱着暖炉和一件素青色的雪披,将手上的暖炉放入林挽卿怀里又给将雪披披到了林挽卿身上,做完这些她才道:“素茶姐姐见雪下的紧了这里又冷,叫奴婢给小姐送来这些。”
林挽卿看着外面的雪道:“这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等过了就该春节了罢。”
翠屏欢喜的答道:“是呢小姐”
林挽卿起身拉了拉雪披,又对他道:“我已知那玉坠子的奥秘,公子若还想要和知道我便有一纸契约要公子签了,公子若不想要了等伤好了便自行离开罢。”
也不等他答复林挽卿早抱着暖炉走了,门未关他只看着屋外的大雪不停的飘下,他想起了他那日躺在血与雪的雪地中。
那场雪断断续续直下到了除夕这一日,自林挽卿那日走后就没有再来过,只每日仍遣了翠屏送来吃食,翠屏来了放下吃食便忙走了,也不再与他说话,倒像躲瘟疫一般躲着他。
除夕这一日翠屏照往日一般将东西放下便要走,他不急不忙扯过翠屏,翠屏正要发作,但看到他冰冷的瞳目只好咽下所有的不满老老实实的站好。
“让那个毛丫头把玉坠子还了我,那是我的东西,她没有权利私自拿了。”
翠屏被他的话气到了,她也不管站在她面前的人能威胁到她的性命便张口骂道:“公子也好意思张口要回那东西,那东西就是有百十个也是抵不了我家小姐救了你命的大恩。”
他冷着脸,翠屏也不怕了索性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都替我家小姐委屈,她不但求了隐医来治你,就你每日的汤药都是我家小姐守着煎的,你每日的吃食比我家小姐的都好,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但我家小姐为了救你连这个都顾不得了,公子若知趣些便早些离了这里罢。”
他听了心里也没有了火气并有些暗暗的佩服翠屏那么小却有着一副伶俐的口齿,他竟更想去了解林挽卿是什么样的女子了,就连她身边丫鬟也不输他人。
他软了些口气问道:“你家小姐去哪了?既要跟我谈条件如何连她人都见不到?”。
翠屏听他口气软了下来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她答道:“这几日府里差人来庄上来收租,又逢节日我家小姐自然去应付了。她说了,若你问起她来便让你在心里问问自己是否想好了,等你想想好了她自然就会来了。”
他暗叹林挽卿的心思缜密,又有些翻身的无力感,他皱眉挥了挥手让翠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