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打断了训练,篮球场上气氛焦灼起来。
陆岭拨进人群,抱起孙尹秋,朝医务室的方向跑去。
伍中秋飞奔过来,搀起夏宁。
“宁宁,你没事吧!”
夏宁感到脚底阵痛,刚迈出一步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身上沾满灰尘,裤子的膝盖处破了个洞,手掌也擦破了皮,泛着血珠子隐隐作痛,
“我脚疼。”
“还能走吗?”伍中秋问。
夏宁摇摇头。
在伍中秋的搀扶下,夏宁一瘸一拐地来到医务室。
孙尹秋躺在病床上,已经醒过来了。校医拿着一只小手电筒在照她的瞳孔,
伍中秋给夏宁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陆岭快步走来,看起来意外又焦急,“你怎么受伤了?”
夏宁看见孙尹秋正盯着她,于是挤出一个微笑说:“就是脚踝有点痛,不严重。”
“还说不严重?你都走不了路了。”陆岭因为心疼语气有点着急。
夏宁以为他生气了,低下头默不作声。
“这还用问吗,宁宁摔了那么重的一跤,你又不是没看到。”
伍中秋替夏宁打抱不平。
往日她是陆岭的小迷妹,总是情深意切地夸陆岭长得帅学习好又温柔,是世界的最完美的哥哥。今天这是她第一次对陆岭不友善。
陆岭不说话了,单膝蹲在夏宁身前,卷起她的裤脚,检查她腿上的伤势。
冰凉的指腹贴在她的小腿肚上,让她有点退缩。
校医观察了孙尹秋的情况,说:“这位同学没什么大问题,额头冰敷一下就好了,如果后续出现头痛的情况,要去医院拍个片子,以防留下后遗症。”
然后校医来到夏宁身边,陆岭立刻让出位置。
校医给夏宁手掌和膝盖上的伤口进行了清洗消毒,开了一支消炎的膏药。
“伤口都处理好了,主要是她这个脚,需要冰敷几次,这几天走路会不太方便,注意休息就行。”
校医说完出去拿冰袋了。
陆岭轻轻捧着夏宁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他低垂着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夏宁身体里升起一种虚无的感觉,陆岭离她那么近,近到连根根睫毛她都能看清,可她为什么看不清他眼里的光?
孙尹秋对于陆岭把自己被遗忘在角落,十分不满。
她撑起身子靠坐在病床上,微缩着肩膀,单薄的身板显得楚楚可怜。
“陆岭,我还是好晕。”孙尹秋娇嗔地说,
“头晕的话你得去医院,你也听医生说了。”
“去医院没用的,要是你能陪陪我就好了。”
伍中秋偷偷做一个呕吐的表情,小声问夏宁:“你说她是真晕假晕?”
“不知道。”夏宁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校医回来,问他们:“冰袋就剩一个了,你们谁先用?”
“当然我们先用了,宁宁伤得多严重啊。”伍中秋抢先说。
“诶?你就是砸我的那个人吧?”孙尹秋歪头看伍中秋,“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我差点以为砸我的是个壮汉呢。”她的声音始终软绵绵的。
伍中秋自知理亏,哑口无言。
医务室一度陷入沉默。
四人分成两个阵营,呈对角线坐着,没人说话,无疑谁都在等对方开口让出唯一的冰袋。
而所有的目光落在陆岭身上,似乎这是给他的一个选择题。
陆岭看上去十分为难,他和孙尹秋紧紧对视,又迅速看了一眼夏宁。
那一瞬他们的目光相遇,夏宁看见他的目光闪烁起来,还有别的……希望,也许是吧……但是,他迅速垂下眼睛。
“陆岭......”孙尹秋轻声呼唤一声。
墙上的指针在沉默中一分一秒走过,夏宁的心也在一截一截地变凉。
“给她用吧。”最终夏宁开口。
她希望自己一直是陆岭坚定不移的选择,即使不是,她也不愿意看陆岭为难。
“宁宁!”伍中秋叫道。
“宁宁,谢谢你。”
这句话是陆岭说的,是陆岭替孙尹秋说的吗?
夏宁竟发现,“谢谢你”三个字有如此大的威力,能让她满心胀痛,却做不出任何动作。
孙尹秋拿到冰袋,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陆岭的声音有点沙哑:“宁宁你别乱动,在这儿等我回来。”说完神色焦虑地跑出去。
室内再一次陷入安静,窗外灰喜鹊沙哑而富有节奏感的叫声格外清晰。
夏宁不知道陆岭要去做什么,做什么也无所谓了。这儿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想赶快离开。
孙尹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