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海容从来都不怀疑秦渐办事情的效率，对于她来说，一个需要她去努力追赶节奏的客户才更值得挑战，秦渐，除了走路慢了点，别的都是高效且稳妥。
等待蜜意甜品官方回复的第二个早晨，秦渐就已经来向贝海容要初版的承包合同，按照这个速度下来，搞不好蜜意甜品还没有正式回复下来，秦渐找到的那个农园就已经划到万生名下了。
“这次确实流程太仓促，有很多东西，我们一边开会一边改吧。”
“没问题，现在这份是以和现行几户果农签的合约为蓝本的，有什么需要补充你尽管提。”
于是两个人窝在会议室，对着合同条款一打磨就是两个小时。
“合同我检查过了，和现在果园的合同条款基本一致，当然，我也按你的要求在当中加入了保密条款。”贝海容虽然不太清楚秦渐要求这家新的果园签订保密协议的原因，不过还是一切照办了。
把打印出来的纸质合同再仔细地核对了一遍，贝海容朝秦渐点了点头。
“没问题是吗？那陪我走一趟吧。”秦渐收起打印出来的新版合同，向贝海容发出邀请。
贝海容跟在秦渐身后，他还撑着肘拐，不过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比昨天要好一些，没有瘸得那么厉害，看来他的恢复能力还是蛮强的。
“走得比我还慢，身体不舒服吗？”秦渐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贝海容摇摇头，她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关注他的伤情特地放慢脚步的，想办法扯了个理由：
“我在想你为什么要新加入的果园签保密协议而已。可能想得太入神了吧。”
秦渐没有怀疑，干脆地回答：“我调查过了，不只这一次，那家果园的地理位置很优越，处在背风坡的位置，过往几年大家遭遇的一些雷暴大风天气，周边受灾都比较严重，唯独他们的受灾情况都相对较轻。”
秦渐想起自己上山调查的时候，果园的园主一直在自己耳边念叨是他们家初一十五都求神拜佛，心诚则灵，每逢天灾都有神佛保佑。
是不是诚不诚心不知道，秦渐离开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地形和附近山势，确实是个不招风雨的好地方。
何况，园主似乎也厌倦了打理这片果园，正好也筹谋着找人接手承包，就碰到了送上门的秦渐。时机恰好，秦渐谈下的价格也还算有优势。
贝海容大概理解了秦渐的用意：“那他们家那是真的风水宝地。这块地方拿下来，我们不打上万生的名号，外界也不知道，那就可以成为我们的秘密后备资源了吧。”
“不愧是你，一点就通。”秦渐赞同地点头。
虽然走平路看起来好些，上车的时候秦渐还是有点费劲，左腿几乎是被他咬着牙用手捞起来的，整个过程，贝海容都看在眼里，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忙。
如果是在香港，贝海容就主动担当司机了，可是现在在内地，她又还没来得及去申领内地的驾驶证，万一在路上碰上交警，开口就来一句“熄钥车牌身份证”，那就完蛋了。
“别担心，不影响开车。”秦渐调整了一下靠背角度，对上了贝海容担忧的眼神，“这几天我都是自己开车去调查的，放心吧。”
贝海容知道秦渐和自己一样，是不会示弱的人，她没有继续说什么，微笑着坐在副驾驶上，一如往日地用沿途风光挑起话题。
“这菜地的菜都不能要了吧？”
贝海容看着公路两边的农田，还能看到那场灾害留下痕迹，倒伏的简易大棚，因为灌水而腐烂的整片菜田，要说觉得不可惜，那肯定是假的。
“发过大水，就算没有倒的菜，根系应该都会泡烂了。”秦渐的语气里也是强烈的惋惜，“这些村民损失应该不小。”
贝海容猛地想起万生也是有很大一片菜园：“万生的菜田怎么样？这几天光顾着果园，我都没有去看过菜田那边的情况。”
“露天的菜田，大雨前正好收了一次，种苗都在大棚里，我们的大棚都是加固的，影响不大。”秦渐回答。
“听说我来之前就下了很多天的雨？”
“是啊，我们那几天把仓库的防洪沙包之类的，还有大量的吸水布料都搬出来了，就怕洪水倒灌从下水道进厂房，把我们的机器泡坏。我们现在那栋楼还没落成之前，还在旧厂房，天花板和窗户一下雨就漏水，下水道也倒灌，堵都堵不住，最夸张的一次，我跟Raymond冒着大雨蹚水进车间把机器转移到高处，正好碰上洪峰的时候，又是晚上，一拉电闸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就靠个手电筒，那个水急得把我假肢都冲跑了，最后是把我们的周转箱反过来，我们人跪在里边，当船用划着出来的。”
贝海容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惊胆战，这个秦渐干的危险事还真的不是一件两件。
她本以为会受灾的只有户外，没想到连室内都会有风险，看来秦渐这段时间担忧的事情应该不少，过得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