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义肢后来找回来了吗？”
贝海容奇特的关注点让秦渐觉得有些好笑：“你不是应该问我们抢救机器有没有成功吗？问这个？”
“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那是你的腿，比较重要。”贝海容的语气很认真。
秦渐都快要被贝海容这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服了。
“找回来了，是后来我和Raymond在山塘边钓鱼的时候，他说钓了条大鱼，生怕放跑了，在那里收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杆，最后把我假肢吊起来的时候我都笑趴下了。”
虽然在假肢出水的一瞬间，陈瑞文期待的眼神已经转成了空洞和怨念，但他还是甩了甩杆，把假肢吊到了秦渐眼前，这假肢自从被洪水冲走，泡在水里有些日子了，一些部位已经挂上了水草和青苔，螺丝链接的部分也有明显的锈迹，怎么看都是没法再用的样子。
“贱人，你自己说，这条铁拿去卖废品能不能换回我这一瓶面包虫的钱？”
“这玩意儿也不是铁的，我估摸着人家收废品的都不收。”秦渐投去了同情的眼神，“继续吧，我这钓两条了，你还是空军呢。”
陈瑞文显然不服气了：“我都把你走失的腿钓回来了，今天还不算我赢吗？”
“我跟你比的是钓鱼，不是钓腿。”秦渐举起小板凳旁的小提桶，里边是两条小泥鳅在欢快地乱窜。
“你那也能叫鱼？”
那天的场面，秦渐光是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再转述给贝海容听，贝海容也是笑得完全抛弃了平日的拘谨。
“你们两兄弟感情还真是不错。”贝海容感慨。
秦渐也感慨地眨了眨眼：“Raymond帮了我很多，你别看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只是不喜欢太正经。”
“他不正经，你够正经，万生有你们两兄弟，一定会发展得很好的，我相信我过去这几年做商业案件练出来的眼光。”
贝海容接话继续说，“其实我都挺佩服你的行动力，没有直接向蜜意甜品低头，反而是积极地跟他们去协调去提方案解决问题，如果我是你的客户，我会对这样的供应商打高分。”
“有你这样的服务，我也会给你们律师楼打高分。”秦渐笑道。
有秦渐和对方果园主的谈判在前，合同签得非常顺利，甚至在来回路上的时间都比签合同的时间要长。
不过总算是个好结果。
贝海容带着签好的合同回到工位之时，蜜意甜品的邮件才姗姗来迟，他们在邮件里同意了万生从外部采购同等质量的产品用于供货的方式，与此同时也提到了这样的做法，会成为他们在每个季度对供应商的评分当中的扣分项。
只不过，贝海容手握着新鲜滚烫的合同，完全不会再担心蜜意甜品提出的警告——合同签署后，这条供应链就会重新变回万生自主生产的产品直接供给蜜意甜品。
既不会违约，也不需要扣分，完美地踩在了圈内。
这还是多得秦渐那几天硬扛着伤痛也出门调查，这样的客户真是让贝海容太省心了，她端着电脑，往秦渐的办公室走去。
门是半掩着的，从门缝可以看到秦渐弯着腰背对着门的背影。
贝海容猜测他正在检查伤势，出于礼貌，她还是敲了敲门报上大名。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秦渐迅速地直起身来，把转椅转回到正对办公桌的方向：“进来。”
“坏消息，蜜意甜品要扣我们的分。”贝海容进门就开口。
秦渐同时已经收到了邮件，但他还是想逗一逗贝海容：“好消息呢？”
贝海容从秦渐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将一切了如指掌，便不再卖关子，径直戳穿：“你知道套路了，不好玩。”
两人相视一笑，秦渐先开口：“你要好玩的，也不是没有。这个周末是Raymond的生日，他会请这边办公室的同事一起去香港开Party。他吩咐过我，说上次在慈善舞会都没请你跳一支舞，看看你愿不愿意赏脸一起去。”
“客户邀请，是不可以拒绝的，你说是吧。”贝海容看向秦渐，意有所指。
秦渐了然微笑：“我们倒也不是那么苛刻的客户。”
“但是你才是我的Part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