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二)(2 / 3)

说。

数日后。

“我成功了!”

他刚进门,素心就凑过来,眼神里透着诡异的狂热。

“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的事,我办成了!”

江心月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他晓得妻子看话本子太多,总有些奇怪的想法,因此未曾发问,只是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走进内室,想要看看孩子。

素心一直在说着什么,他没仔细听,只听到一句“为了我们的孩子”。

“我给阿寒,造了一个最好的灵脉。”素心献宝似的跟在他身边,兴奋道。

江心月终于抓住了素心所说的重点,瞬间的茫然后,脸色陡然一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起孩子的手腕一探,如遭雷击,颓然坐倒。

素心很兴奋,一直在说。而他已经无法再分辨她在说什么了。

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真的是他的爱妻、阿寒的母亲吗?

她把他们的孩子改造成了一种怎样的可怕存在?

江心月觉得素心一瞬间变成了陌生人。

然而,对于孩子的问题,他逃避作为、任其发展,宁可再生一个,任阿寒在可以推测的未来里一生受到歧视,也不愿为他想一想办法。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素心,毫不顾念最疼爱孩子的就是母亲。

素心这种逾越的行为在他眼中,毫无意外地是对天地的挑衅。

他只想要维护这个世界的和谐,却不想为了自己的孩子,去想一想办法,多付出一点。

而素心为了阿寒付出的时候,他愤怒了。

“争天地之灵气,夺世间之造化……这可如何是好?”

“你我二人……必遭天谴。”

应景一般,外面响起了雷声——冬雷震震,仿佛预告着异象将生。

江心月和素心含泪相望,怒气、震惊、怨怼、哀求、嗔恨、不知所措在他们的眼中来来回回。

良久,素心动了动嘴唇,道:“只要你不是最后的刽子手,无论再痛,我都可以承受。”

她望着江心月,眼中的恳求和期望最终变作了失望。

江心月脸色铁青,抿嘴不言。避过素心仿佛能烧穿他内心最后一道屏障的直率目光,转身离开。

若用话本子里面的词来形容,当是“郎心似铁”。

“但求你放过阿寒,让他活下去……你难道不想看看他长大后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吗?”素心在他身后哀求道。

江心月大踏步摔帘而出。

这段婚姻中,最后的对话就此结束。

因为是“我的”,所以可以牺牲;因为是牺牲了“我的所有物”而换来的所谓世间安宁,江心月问心无愧地期待着无辜的孩子成为一个邪恶之物。

——将由他来处决的邪恶之物。

他怀着杀子的隐秘渴望,将这个无辜的孩子冷漠地抚养长大。

然而凡事总不会由着他,江雪寒一天天长大,越发光彩夺目,他也越发隐藏不住自己的不甘和妒恨。他曾在家宴上以孩子出众的天资而向同族夸耀,以期得到赞美和吹捧,满足他可怜的虚荣心,但宴会一散,短暂的父慈子孝表演便结束了,转脸便对儿子冷眼相待。

江雪寒年幼无知的时候,曾以为父亲是由于为人严肃、不苟言笑而吝于表达关爱,他不停从各方面讨好父亲,想要得到他的一句温言或一个笑容,却极少成功。待稍大点,也隐约感受到父亲的敌意,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孩子。

年幼的江雪寒就这样在父亲态度的极差(cha第一声)中长大。后来,少年江雪寒幸运地得到了师祖的庇护,进入北斗宗。

江父不敢和师祖叫板,更怕名誉受损。

事到如今,他的恨中难免带有一丝庸人对天才的嫉羨。

江雪寒是他的儿子,这绝世的天赋由他邪恶的妻子从世界夺来,而他选择与“世界”站在同一边:素心为江雪寒量体打造的灵脉太好,只要他活着,天地灵气便自动向他聚拢。

在吸收天地灵气四百余年后,江雪寒成了最好的修士,是名“仙尊”。

在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江父对于妻儿没有多余的看法,爱是真爱过,杀也是真想杀。

漫长的岁月里,那些恐惧、惭愧、忧愁,和平庸之辈对绝世天才的嫉恨,终于压倒了淡薄的爱和亲情,变成强大的压抑和恨。他看不到江雪寒日复一日不思茶饭的苦练,只将他的优秀归于素心几乎耗尽心血给他带来的天赋,更看不到他为了讨好自己而将一切做得尽善尽美的样子。好像生出灵脉后,江雪寒便不是石屋中那个雪团子般可爱的阿寒。

他的心早已经在不平中瞎掉,只剩下恶毒的双眼,死死盯着江雪寒日复一日将他甩在后头渐行渐远的背影。

江父私自豢养了一只大妖,是他唯一的宠物,他与这畜生亲昵更甚于江雪寒。哪怕它时常狂躁、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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